按理来说,张赓于王家是有恩的,他曾经在他丈人得了脑溢血的时候不顾一切背着他将他送到医院,因抢救及时才保住了他的性命,而且没有留下一丁点的后遗症。
汪江玥看到张赓表情愤怒地从薛安民办公室出来,劝他:“小事情,不要太在意。”
张赓苦笑一下:“我是不在意,不过他们也太在意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薛安民离婚风波的汪江玥有些坐不住了。薛安民与赵玲离婚的全过程,是她一手操办的。让她特别痛心的是孩子,看到曾经相濡以沫的夫妻反目成仇,分道扬镳,孩子无助的眼神让人心寒。孩子是无辜的,凭什么大人只顾自己而全然不顾孩子的感受?
汪江玥出面找王红莉谈心,告诉她,这个世界允许每个人犯错误,只要改正都是好人。王红莉对父亲去找薛安民也觉得不妥,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她父亲告诉她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必须离婚;二是张赓必须亲自就自己打老婆的事情向他道歉。否则,就与王红莉断绝父女关系。汪江玥找到张赓,将他丈人的意思说明,劝他:“我们是晚辈,在长辈面前低个头,不丢人。”张赓说却不依:“他知道丢人了?我就不知道丢人,我不去,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错不在我。”王红莉骑虎难下,说心理话,她是不想离婚的。当年他们俩人也是经过了重重阻力才走到一起,孩子正在上小学。自从他们夫妻吵架后女儿明显地变得不开心起来,常常一个人坐着呆。王红莉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坏,但是父亲已经放出话来,她知道父亲是爱面子的人,他始终在维护自己的尊严,不容许任何人寻他不尊重。
省局审计部门要对基建工作进行审计。薛安民叮嘱汪江玥,一定要把他们招待好,使基建工作的审计能顺利过关。
财务科是接待审计工作的对接单位。
孙科将汪江玥叫到办公室:“小汪,对外招待礼多人不怪,你知道吗?”
汪江玥问他:“一切听你的安排。”
孙科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这个是安排招待审计人员的费用。”
汪江玥有些不解。孙科笑了:“上次我作为从基层单位抽调的工作人员到兄弟单位去审计,经了些事,有了经验。”
“是吗?愿闻其祥。”
“这里面的猫腻可多了,很值得我们借鉴。审计十一点完成,先是去酒店洗了脚,然后是吃大餐,接着是喝茶。”
汪江玥说:“咱也和人家一样的招待法,但是也要不了这么多钱啊?”
孙科说:“你以为喝茶就是真正的喝茶吗,你傻啊你?”
“那不叫喝茶,叫什么?”
“现在官场上说的喝茶就是打麻将。”
“打麻将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打麻将不用钱吗?每个人的抽屉里现货五千元,输赢都是自己的,审计一周时间,一个人就得一万元。”
“那不等于说这些审计人员,一个星期就挣了一万元。”
“是的,这就是现下的官场。”
“这件事要不要和薛总说呢?”
“不用,我刚得到消息,薛总因为离婚的事情惊动了部里,拒说是赵玲的母亲有一天在省城遇到薛安民和高冬梅一起逛街,一口咬定他们俩是先有了婚外恋才逼着赵玲离了婚,一封举报信将薛安民告到了部里。”
汪江玥一惊:“不会吧,不就是一件普通的离婚,至于大动干戈?”
孙科笑笑:“没人闹没事,一旦有人上告,影响有多大,不是你我能够说明白的。”
“你这意思,薛总会调动工作?”
“我可没说这话,这是你说的。你在局长跟前是红人,消息应该比我灵通多了。”
汪江玥见他说话吞吞吐吐,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从他办公室退了出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原本以为薛安民离婚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没想到手续已经办了,又出了新状况。
她将钱拿回办公室,放进小保险柜里,在市里最高档的酒店预定了房间,然后去找薛安民。办公室没人,一般情况下,他出门总是会给办公室打招呼的,真的会不会是有事了。
她给他打手机,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汪江玥直犯嘀咕,他这会人会去哪儿呢?
薛安民此时正在张成刚的办公室挨批评,为了不受到打扰,他将手机电池取了下来。
“你在离婚前就已经跟别的女人有关系?”
薛安民低着头,算是作答。
“这件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竟然把我蒙在鼓里。”
“我担心你不会同意我离婚的。”
“这下子好了,部里都干预了。既然有了这样的事,为什么还不小心呢?还被人逮了个正着?”
“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想着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