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何鸿远悠悠醒来,感到身子僵硬,浑身又酸又痛。他知道他这是还活着,他可能被强大的电流,给烤焦了。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身体其他部位烤焦了,大不了去植皮,某一关键部位可千万别烤焦。他以后的幸福生活,可是全靠它呀。
待到浑身肌肤渐渐有了知觉,他才知他的顾虑,是多么多余。他只是被电晕过去,全身零部件皆完好无损。
他不敢做深呼吸,来自胸口的如巨石碾压般的巨痛,似乎随时会让他的心血管崩裂。
而且他生怕由深呼吸引起的身体颤动,暴露了他目前的状况。毕竟他面对是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敌人,虽然不知他们是谁、来自何处,却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他不知敌人是否会以为他已经死亡,因达不到目的而撤离。小心无大错,这群可怕的敌人,他必须得小心翼翼去应对。
他运起吐纳术,调息了半晌,感到经脉间的酸楚胀痛消除不少,筋骨间也有了力量,这才思考着怎么脱身。
四周漆黑如墨,寂静无声,暗夜仿佛凝固着冰冷的寒意,让人压抑又充满恐惧。
他身悬半空中,尝试着缓缓转动麻木的双手。他感到左手被绑得死死的,拇指粗的麻绳把它和铁椅背部的钢条紧勒于一处,几乎附于一体,着实无法动弹;右手同样被反绑在椅背,麻绳打结处却正好在手腕边上,虽一时无法用手指勾到绳结,倒也给了他逃生的希望。
他运起吐纳术,再度调息几分钟,感到受捆绑的四肢不再僵冻麻木,这才强忍着右手手腕刺痛,尝试着用手指勾向绳结。
一次、两次、三次……右手手腕间的皮肉被磨去了一片,火辣辣地痛,似乎鲜血也冒出来了,起到了一定的润滑作用。
当他的食指终于勾住绳结,手腕间已是血肉模糊。他微微喘息了两声,食指勾住绳结下拉,让中指也勾到了上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复杂的绳结解开。
解开捆绑着四肢的麻绳,躯体恢复自由之后,他等到四肢的麻木感彻底消散,才以两手抓紧铁椅,身子缓缓凌空下沉。
他的脚尖虽是够不着地面,但根据他昏迷前对这幢厂房高度的判断,此时他就算从距离地面最高处落地,有行车吊钩、铁椅和他的身高相抵消,他的双脚距离地面,也就将近一米。
他放开双手,曲膝轻轻落地,便如机警的老鼠一般伏在地上。他的左手在地上摸到一把小挫刀,顺手把它塞进口袋。然后左手继续在地上摸索,竟是摸到一个手机,拿在手上很熟悉的感觉。
这些混蛋肯定以为他已经死去,把之前从他身上搜去的手机关机,如此随意扔在地上。
他拿了手机在手,并不急于打开它,而是摸索着潜行到一台机床边上,寻思着逃离的路径。
这时,一阵寒风从窗外倒灌而入,刺激得鼻间一寒,差点打了个喷嚏。
他顺着寒风吹来的方向,摸到了窗户边上,伸手摸上挡着破碎的玻璃窗的铁栅栏,那一条条锈迹斑斑的铁条,也就小手指般粗细,倒也不难把它们弄断,弄出一个逃生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