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安殷和景寂培养出了默契和信任。两人的关系,从陌生人过渡到好友。
安殷感谢景寂在危急关头救他,也对自己惹来强敌差点了害死自个儿和景寂心怀愧疚。
‘你怎么惹上那群百年厉鬼的?’事后,景寂这么问安殷。
‘这都怪简茹的那个可恶的前男友白宸!今天,那个混蛋给她打电话,骗简茹说他最近了笔小财,让她去找他。他把之前欠她的五万块,还给她。简茹最近离职,新工作还在寻觅中,身上正好没钱了。想如果白宸能还她钱,她也能救救急。’
安殷的语气难掩愤怒:‘谁知那个混蛋骗了简茹!不知他怎么傍上了一个厉害的术士。那人看过简茹的照片,又问了白宸她的生日,猜出简茹可能是至阴之人,叫白宸诓了简茹去城西会所找他。等他确认简茹的身份,就把自己养的几个厉鬼封印在白宸给简茹的五万块现金里……’
景寂帮他说完了后面的话:‘然后简茹就这么无知无觉带了几只索命厉鬼回家。天一黑,厉鬼的封印自动解封。你不想简茹叫它们害了,就以身做饵……不对,是将我的残魂暴露出来,吸引那几个厉鬼跟你来到这护城河上,决一生死。’
这样就能解释为何那八只厉鬼能舍得离开简茹这只到嘴的鸭子,跟着安殷跑到护城河上。她的残魂,可比简茹的生魂滋补得多。
‘安殷,你可真行!’景寂磨牙:‘如果不是我法力够强,今日咱们可就成了厉鬼的口中餐。你为了保护简茹,可真有牺牲精神!你牺牲自己我管不着,可你不该不经我同意,就拿我做牺牲!’
‘对不住。’安殷羞愧不已:‘我利用你,险些害死你,你还救了我。我……’
‘得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救你也是自救。’景寂问安殷:‘你可知道那个厉害的术士是谁?他养这些厉鬼,打算干什么?不对,这些问题,你怎么可能知道。’
景寂柳眉横竖,忽的惊叫出声:‘不好!那几只厉鬼刚被我灭了,那个术士肯定已经知道此事。一般能被术士放出来的厉鬼,都和对方有精血联系。’
‘我们杀了那人精心养了许久的厉鬼,或许还是人家几代人费力供养的祖宗……那个术士和他的家族一定在谋划什么大事!现在被我们搅黄,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下,简茹和我们,都有危险了。’
‘简茹有危险!我要去找她!’脑子里只有简茹的安殷,听景寂说了半天,只gt到这个。也是叫景寂醉了。
安殷急急抢过他鬼体的控制权,化作一阵风,没用多久,就飘回南三环上简茹租赁的那间单身公寓,傻傻蹲守在简茹的窗外守护她。
景寂心中郁愤,她被安殷拖累,经过惊心动魄的一晚,刚和那几只厉鬼缠斗,不仅耗损不少魂力,残魂还叫厉鬼伤了,境界跌落一层。得修炼多时才能补回。
而罪魁祸简茹呢,还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睡大觉!丝毫不知因她的粗心大意,害得他们差点陨落。
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不断用小鬼和生魂喂养厉鬼的强大术士,就好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知何时会爆,给简茹、安殷和她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
景寂不能再继续容忍安殷病态的痴恋与守护,也不能再忍受简茹的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她已经夺得过一次安殷鬼体的主权,有了经验,几乎在顷刻间,就让安殷没法乱动,自己冲进简茹的房间,压在她身上,并将魂识与熟睡中的简茹勾通,把今天白天简茹带回来那索命的五万块是如何的危险,她和安殷是怎么拼命才替她解决了隐患,以及之前安殷这只痴汉鬼多次为她赶走小鬼的事儿,全部编织成影像,在简茹的脑子里放了部“纪实电影”给她看。
让她知道安殷的存在,看到他为她做的所有傻事,并让她明白,此时她的生活是如何的危机四伏,尤其是那个和白宸有关的厉害术士,可能会放出别的厉鬼,或者亲自找上门,要她的命。
景寂在简茹醒来之前,用半缕魂力在简茹的神魂上,烙下一个暗示:让她远离她那个前男友,以及与白宸有关的所有人。并建议她早上起来后,便马上去西城郊区莲花山上的隆福寺,找一位得道高僧镜台大师,求几道平安符,每日携带,驱恶避煞,防止恶鬼上身。
简茹从冗长可怕的梦境中醒来,一身的冷汗,面色煞白。她本能地想忘记梦里那些可怕的事儿,可梦中每一个画面,她都记忆犹新。
她甚至忽然清楚记得两年前她照顾过的那个病危的富家子安殷的模样,这在噩梦之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难道那个梦是真的?世上真有鬼?白宸那个渣男真的伙同他人欲害她性命?还有那五万块夺命钱……
简茹的脑中忽然回放起昨夜她梦到的安殷和景寂恶斗八只厉鬼的画面,吓得她一激灵,冷汗直冒。大夏天的清晨,她却莫名感到寒冷。
简茹哆哆嗦嗦披上外套,去外面小客厅,从饮水机里放了一杯温水,一饮而下。然后整个人抱着抱枕瘫倒在沙上,眼睛直直地望向养了不少多肉和绿色植物的小阳台。在梦里,安殷经常待在小阳台守着她。
那么,此刻,他会在这里吗?
简茹内心颇为挣扎,她想推开玻璃门,去小阳台看看,安殷是否真的存在。可却怕梦境成真。因为鬼魂什么的,简直颠覆了她的人生观!
简茹机械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眼神飘,脑子乱得很。如果安殷真的存在,那么昨晚她梦到的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画面,也极可能是真的。
她差点就被厉鬼害死!还差点害死一直守护她的好鬼安殷,以及另一个似鬼非鬼的强大貌美、气势凌厉的女人。
简茹崩溃地双手抱头尖叫一声,把自己的头埋在抱枕里长达五分钟,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小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玻璃门,踏上了那个被植物和盆栽点缀得温馨可爱的小阳台。
“安、安殷,你在吗?”简茹挣扎半晌,问出了即将开启她人生新篇章的第一句话。
安殷正在和景寂吵架,准确的说,是他单方面找景寂吵架。他指责景寂不该多管闲事,更不该暴露他的存在和跑到简茹的梦里吓唬她。
景寂采取他从前对她的冷处理态度,屏蔽他,随他怎么闹,我自岿然不动,一心修炼,争分夺秒地尽可能提高自己的实力。
听到简茹颤巍巍的问话,安殷一下子失语,他条件反射想逃,可却舍不得。
其实,他口上虽然责怪景寂,心里却有几分感激她。她做到了他一直以来不敢做的事儿——让简茹知道了他的存在。
安殷不敢贸然开口,他先观察了一会儿简茹,确定她并没有很害怕,反而是好奇更多些。便用自己的鬼体,借了植物叶子上的露水,在空气中写出一个“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