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齐文质彬彬道:“当初曾小姐给我《女皇》的大纲时,我便对这个故事十分惊艳,并在过去一月的创作中,对它产生了由衷的喜爱。我是专攻文学的,当然知道《女皇》这个剧本的价值……”
“难道这次宴教授想多要些钱?你开个价吧?”如果可以,景寂不想让宴齐参与到《女皇》的拍摄中来。因为她不了解宴齐此人,谁知道他若是进入剧组,会带来什么变数?她对《女皇》期望很高,不喜欢它有什么变数生。
“我不要钱。”宴齐提起钱,皱了皱眉:“我并不缺钱。《女皇》这个剧本倾注了我许多心血,它就像我最喜欢的一个孩子。谈钱,未免玷.污了它。”
“《仙涯》难道不是宴教授写的?不也收了钱。”景寂尝试激怒宴齐,让他按着她的意思走,语气十分不屑,“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无非想要个高价。我还有事,你说个数字吧。”
宴齐不为所动,依然平静如水,目中全是坚定之色:“我想亲自参与到《女皇》的拍摄中。曾小姐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你也对这个剧本寄予厚望,若我没猜错,曾小姐想凭女皇这个角色冲奖。能让曾小姐慎之又慎地对待的,只有百花奖了。”
这下,换景寂吃惊。
宴齐这种人,多智近乎妖,心窍比常人多好几倍,偏巧又意志坚定,目标明确,是景寂最怵、最不愿与之打交道的类型。她想凭借女皇这个角色冲击百花奖最佳女主,宴齐也欲凭它获奖。
叫景寂心烦的是,现阶段,女皇的剧本质量,明显比她的演技好,获奖几率更高。她不想自己忙活到最后,没有获得最佳女主,成为影后,反而成全了宴齐,叫他获得百花奖年度最佳编剧。
景寂不能接受自己忙活半天,反倒给别人做嫁衣,成为他人的踏石。
宴齐不知是真不知景寂的心思还是假不知,笑容和煦异常:“曾小姐,请你放心。我也希望《女皇》能获奖。百花奖的诱.惑,谁能抵挡?我想参与其中。至少,我得有权参与到选角这一环。我不希望您为了获奖,故意给《女皇》中的其他角色,找不靠谱或者不合适的演员来演。到时您倒是被衬托出彩了,却毁了这个剧本。”
“宴教授似乎真把自己当《女皇》的主人,别忘了,没有我的构思。根本不会有这个剧本的诞生!”
“可我一手完成了这个剧本的创作。”宴齐的声音,依然和缓如初,他的情绪,似乎也并无波动,“按照现行的《著作权》,若我不点头,曾小姐无权找人拍这个剧本。否则,我可以告你侵权,剥夺您因这个剧本得到的一切利益和荣誉。”
宴齐悠悠说完,见景寂面色难看,话音一转,诚恳道:“我在《仙涯》里,已经看出曾小姐的演技与实力,也明白了您背后有一只异常强大的公关队伍,这对影片,极为重要。”
“我相信曾小姐完全可以演好女皇这个角色,也能找人拍好这部戏,把它宣传给许多观众看。只是我担心你太过专注自己的利益,而忽略了其他。我只想确定参演《女皇》的演员,全部都是契合角色本身且本人有真材实料的。”
“冒昧地问一句,曾小姐打算请哪位导演拍《女皇》?”宴齐的态度十分谦逊。
“剧本的归属权都没谈好,我哪有心思找导演。”景寂不咸不淡道,“宴教授,你既然明白我有实力和资源做好这部电影,为何不放心地全权授权给我?”
“请体谅我的一点私心。”宴齐微笑:“我们搞文学的,总有那么一点执念,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和妥协的。我坚持我的著作权。如果曾小姐担心我这个门外汉在剧组中乱来,坏了您的计划。我们可以现在就签订一份合同……”
“若你保证选角遵循我的意见,或者再直白点说,以我的意见为主,我便保证不对剧组随意指手画脚。我也可以不要报酬和分成,但《女皇》若是有机会获奖,我想保证属于我的那份荣誉,不被剥夺。”
“可以。”景寂深刻体会到了宴齐意志的坚定,她知晓自己无法说服和动摇他。
看了看手表,快到她上演技课的时间,景寂对眉目舒展的宴齐道:“稍后我会让我的律师和你谈。请随时保持电话畅通。另外,希望宴教授言而有信。”
“自然。”宴齐尔雅颔。
替景寂操刀写了两个精彩的剧本,宴齐对影视编剧愈感兴趣,他也想走一走这条被家人看不上的路。只是他一向追求完美,凡事都力求做到最好。现在面前有一个能走到影视编剧顶峰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尽管创作的剧本的最初灵感是景寂给他的,他对《仙涯》和《女皇》剧本付出的心血,也不少。宴齐认为他有资格凭借《女皇》获得一个最佳编剧奖。若这个奖是圈内含金量最高的百花奖,那就最好了。
就算得不到百花奖,把《女皇》这部片子送去海外电影巡展或者世界电影节上,也能捧回奖杯。
这对他以后在娱乐圈展,做一名专业影视编剧,有莫大的好处。
所以,《女皇》的著作权,他绝不会让!
景寂把手提袋拎在手上,忽然想起什么,对宴齐道:“因为现在导演还未确定,剧本可以暂时不更改。但以后,若是导演对剧本有什么不同意见,希望宴教授能和对方好好沟通和协商。该改的地方,便改。不要太固执。”
“若导演能说服我,或者我确定更改后总体效果更好,我会照做。”
“很好。”景寂已经开始头疼了。听听他这是什么回答!绵里藏针说的就是这位宴教授。她似乎已经预见未来《女皇》剧组的导演和编剧撕架了。
因为景寂这次想找纪年生执导。这位纪导还有另一个名字——完美主义偏执狂,又称演艺圈暴君。
要撕架也是以后的事儿。
景寂暂且搁置这个问题。站起身,戴上墨镜,“我先告辞。”
“再会。”宴齐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目送景寂离去,他对这次谈判的结果很满意。
……
景寂遇到棘手的人物,便想起江晟。只是这次不管她如何呼唤,都不见江晟的鬼影。
景寂烦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用主仆契约,将远在外地某个海岛追比基尼美鬼的江晟召唤到身边。
不管江晟怎么想,一股脑把她和宴齐的谈话同他说,末了问他:‘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个男人改变主意,把版权爽快卖我?我不喜欢和这种死倔的斯文败类合作。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他已经让我头痛……’
‘我有什么法子呢?’江晟还记着之前景寂叫他滚的仇呢,偷偷幸灾乐祸,‘主人你这么厉害都对付不了的人物,我这个无用小鬼,就更没主意了。’
‘江晟,我这次预备找你最欣赏和敬佩的纪导来拍《女皇》。如果你能替我搞定宴齐,我可以助你出现在纪导梦里,和他尽情交流。’景寂放出最大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