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以自己的眼光去看的时候,这个开除向阳的女老师也许是个坏老师,可是以别人的眼光去看,为了班级荣誉,为了学校排名,为了能够获得县里资金的扶持,她开除掉在学习方面拉后腿的向阳,这种行为完全是正确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甚至是个好老师。
面对这样的女老师,就在林逸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外面传来嬉笑声---
“傻丫头,没人要,揣着鞭子去上吊!”
林逸看去,却是在教室外面,一帮男孩子围着向阳正在嘲笑她。
一些女孩子也在一旁窃窃私语,偷偷地掩嘴笑,似乎在他们眼中,向阳就是一个被他们任意捉弄的小丑。
一开始向阳并不在意,她的岁数比这些孩子都大—因为留级的缘故,所以只是咧着嘴,傻傻地笑。
然后那些调皮的男孩子就用洗脸盆中接来的雨水,用手泼她。向阳的衣服本来就湿,被这么一泼全身就湿透了。
她穿的衣服原本就很单薄,那湿衣服贴在她的身上,立马就把她那育很好的身子崭露出来。又因为不穿内衣的缘故,那些女孩子隐私的部位就若隐若现。
山里的孩子育都早,因为大人们也没什么性教育观念,往往孩子很大了,还让他们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并且做那事儿的时候,也不避讳。
孩子们就都半懂不懂,此刻,几个半大男孩看着向阳,只觉得这傻丫头平时脏兮兮的,还总挂着鼻涕,可是现在却好像美的很。
那些女孩子比男孩子们要懂事儿的多,见此,就刮着脸冲着向阳羞羞羞。
向阳依旧一个劲儿的傻笑。
那些男孩子们觉得浑身热得慌,喉咙干,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儿,只觉是向阳这个傻丫头害的,于是就动手去扯她手中的雨伞,并且把雨伞扯过来后狠狠地踩在地上,觉得这样才能缓和自己身上那股不舒服的劲儿。
向阳可以被人家骂,可以被人家嘲笑,甚至可以被泼水,被人家打,可就是不能动她最宝贝的东西,比如说这把她父亲留给她的雨伞。
所以向阳生气了,她从腰间抽出来自己平时放羊的鞭子,啪地一抖了个响脆的鞭花,对那踩自己雨伞的男孩子说:“你还我雨伞,要不然我拿鞭子抽你。”
那男孩个头很大,像一头茁壮的小牛犊,根本就不把向阳这个傻丫头放在眼里,叉着腰,来了一句:“你敢!”说完,还使劲儿用脚在那破雨伞上跺了跺。
泥巴和着雨水把那雨伞弄得泥泞不堪,向阳忍不住了,啪地一下,一鞭子就抽在了那“小牛犊”的脸上。
那男孩怎么也没想到向阳会这么狠,直觉眉骨上头火辣辣的疼,然后再也忍不住这钻心的疼痛,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闻讯赶出来的林逸和女老师傻了眼,林逸并没有立马去责备向阳,而是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向阳湿漉漉的身子上面,这才回身问那男孩:“你没事儿吧?”
那个男孩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女老师正在安慰他,她回头对林逸说:“你也看到了,除了学习方面的问题外,还有这些事儿---这也是我为什么让她退学的原因。”
林逸看了看那哭得稀里哗啦的男孩子,又看了看向阳。只见向阳吸溜一下鼻涕,然后弯腰捡起那把被踩脏的雨伞,宝贝般抱在怀里,然后咧着嘴冲他笑。
林逸叹口气,对她说:“咱们走吧!”
……
“大哥哥,我想上学。”回去的路上,向阳对林逸这样说道。
林逸“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大哥哥,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
“我是不是不应该用鞭子抽那个家伙?”向阳瞪着眼睛看着林逸。
林逸却说:“不,你做的很对。”
向阳歪着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新闻,看着林逸:“可是为什么每次我打了人,老师和奶奶都说我做错了?”
林逸就摸摸她的头,说:“因为有时候老师他们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向阳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