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没有嫁给爱情,作为一个标准的白富美,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嫁给了什么。
钟先生哪里都好,就是对妻子太冷淡,他娶了她却不爱她,也不知道图什么,他又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种凤凰男。
我见过不少恩爱的夫妻和情人,哪怕是假装的恩爱,却从没见过他这样冷漠的丈夫,其实回头想想,他的冷漠倒也不是冰冷,就是特别客气疏离,说好听点叫相敬如宾,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敷衍了事,凑合过日子。
李小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对爱情正是憧憬向往的时候,却被人这样冷着,着实可怜。
有时候我都替她难过,但她自己反而不在意。
不管他如何冷淡,她仍一心一意,我猜她心里始终存着一份希冀,他总有天会像她待他一样对待她。
有次钟先生过生日,她在家挑了半天衣服,最后选了件非常漂亮的纱裙,像下凡的仙女,保守又不乏灵动,很忐忑的问我,“香姐,你说这件好不好看,他会不会喜欢?你知道的,他这人古板的很,太露的他看不惯,其实我个人更喜欢那款斜肩的。”
我点着头,一个劲儿的说好看。
她很高兴,系上围裙亲自做了个大蛋糕,还有满桌的菜,一门心思等钟先生回来。
我看着她给他打了好多次电话,钟先生似乎很忙,没说两句就挂了。
她幽幽的叹气,叹完气又挂起笑脸,叮嘱他开车小心点。
结果等到十二点,明月当空,钟先生才带着满身酒气回来,说是有应酬把生日这茬给忘了,跟她道了歉,但那一桌饭菜包括她,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换做一般娇小姐,谁受得了这啊。
李小姐爱得太卑微,笑着说没事,扶着他进了房间,忙着替他放洗澡水找衣裳。
我呆在客厅,见她从楼上走下来,问她饿不饿,她笑了笑说不饿,让我把菜都收走,又转身去熬醒酒用的绿豆汤。
盯着砂锅看了一会儿,她对我说,“今天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犹豫着,“钟先生那儿……”
她笑笑,“没事的,我来看着。你回吧。”
我离开时,又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在偷偷抹眼泪,暗暗叹了口气,到底是新婚,哪受得了这种无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拎着菜到了别墅,见李小姐已经起床,正在阳台上熨衬衫,衣领袖口烫得平平整整,然后对我笑,“钟庭醉得厉害,这个点儿还没醒,熬点清粥就好。”
说完拿着衬衫上了楼。
看着她纤瘦窈窕的背影,我只替钟先生惋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挺纳闷,像李小姐这样贤惠美丽的女人,怎么就不能走进他的心呢。
看李小姐热脸贴丈夫冷面看了整整一年,我终于看到她爆崩溃的时候,真吓死个人。
那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我把儿子小宝叫到别墅,跟我一起剪葡萄,准备酿几斤葡萄酒。
剪到一半就听我儿子说,“妈,秋思姐姐是不是喝醉了,她的车撞到花坛里了。”
我赶紧把手擦干,出去一瞧。
宝蓝色的跑车还真跑偏了,冲到了花坛上,而李小姐头埋在方向盘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动着。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李小姐、李小姐……”
叫了两声,她没什么反应,听到低低的呜咽声,我方反应过来,她在哭。
那是我第一回见她哭得那样心碎,隐隐的啜泣,压抑而酸苦,一时间也不敢去打扰她,就在边上陪着。
小宝跑过来,小声问,“秋思姐姐怎么了?”
我没吭声,他拍拍窗户,“秋思姐,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约莫是听到孩子叫她,李小姐这才把头抬起来,妆都花了,却还是那么好看,不像有的人妆一花跟鬼似的,她皮肤白得跟玉一样,看着怪凄美的。
她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走下来,包也没拎,就那么一步一尺进了屋。
小宝盯着她的背影愣,我看了他一眼,分明看到他一脸的红晕,这才意识到李小姐今天穿了条迷你裙,那双雪白的笔直长腿映入了一个青春期少年的眼帘,卷起多少惊涛骇浪。
我拧了下他的耳朵,“赶紧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小宝揉揉耳朵,“妈,秋思姐姐到底怎么拉,她哭这么伤心,该不会出事吧,快给她老公打电话呀。”
经过小宝提醒,我方想起这茬,赶紧给钟先生拨了过去。
哪知听电话的是个女人,说钟先生在洗澡,不方便听电话,心里立即明白了几分。
李小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吧。
她可以忍受丈夫冷淡,但忠诚是底线,不管男女都难以接受。
正愁,身后传来声音,是一辆大众的甲壳虫,里头坐着李小姐的好朋友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