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杰小声道,“二十万。”
钟庭似不信,“说实话,到底多少?”
杨杰脸白了白,看看我,又看看他,最后低下头,声音弱得听不见,“三十五万。”
我忍住火,“你一次拿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哆嗦道,“我想给小雅一个像样的婚礼。”
我深深吐了口气,“杨杰,你知不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句话,你觉得凭你的能力,踏踏实实,一步一步,稳扎稳打,难道挣不到这个数,何必急于求成呢,你这可是犯罪啊。”
“李总……”杨杰额头渗汗,顿了一下,“求你别告我,我把钱全部拿出来,损失我从工资里抵扣,”
我没说话,失望至极。
他又转向钟庭,“钟总,我求你了,我爸最近身体不好,住院了,我拿了二十万回家,你曾经帮过我们,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失望吧。”
钟庭面无表情,转而问我,“李总打算怎么处理?”
我想了好一会儿,对杨杰说,“这批货,白先生是不会要了。但都是合格产品,你想办法销出去,给你两个月时间。”
杨杰脸上露出喜色。
我接着道,“这是其一。其二,你给我想办法留住白先生。”
关于白先生,我也就接触过两次,都是谭粤铭牵头,人家完全是冲他的面子才给了我们机会,这次产品不过关,人家会怎么想我们。
再说谭粤铭的情况白先生也知道,还会不会继续给面子也是未知数。
我知道杨杰搞不定的,只不过是吓吓他,他能把那批药品销出去,挽回这一笔损失,我就算烧高香了。
他毕竟只有二十三岁,又是我的学弟,我不愿把他交公,那会毁了他一辈子。
听我这么一说,他忙不迭的感激涕零,“谢谢李总,我一定会想办法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白先生的电话过来了,“李总,关于这批药的事,汤总已经同我解释过了。这样,我后天要去漠河考察,你陪我一块儿去,我们再好好谈。”
人家台阶都给到这儿了,我要不就着下,那就是傻子,赶紧答应了。
本想把南星交给芳芳和曲叔,可南星就是不依,非要当跟屁虫,不答应就倒在地上打滚儿,无赖至极。
这一点真是像极了某人,只是表现形式不同尔,看来性格这种东西也是遗传的。
没办法,只好把他和陈香一块带上了。
去哈尔滨的路上,在机舱里碰见了钟庭,我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很坦白,“跟着你啊。”
我坐下来,“跟着我干嘛?”
他笑了笑,“那白先生为何要约你去,你不明白吗。”
我说,“你想多了吧。”
他笑笑,“想没想多,你心里不是很明了吗,你准备如何应对。”
我没理他,取了耳机戴上。
见我不想说话,他也不多言。他这人话本来就少,只直直的盯着我,盯得我浑身不自在,索性闭上眼睛仰头休憩。
中间,他跟空姐要了两杯温水,一份水果拼盘,都是我喜欢的。
我倒是没想到,他还能知道我的喜好,毕竟他从前也没怎么关注我,分开后相处机会不多,哪能看到这些细节。
纵然心头疑惑,却也没多问。
很快到了目的地,与白先生打了个照面,一起吃了顿便饭,很快回了酒店。
漠河位于最北端,南星缠着我带他观星,“妈妈,爸爸说漠河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他想和你一起看。“
我摸着他的头,“爸爸什么时候说的?”
他道,“在冰岛的时候呀,他说咱们祖国的漠河不亚于冰岛,一样能看极光,看星星,他还说你就是他的北极星。”
头顶,是钻石般璀璨的星星,密密麻麻,出最美的光芒,仿佛近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抓住,那么美,那么震撼。
如果他在身边,那该多好……
翌日,白先生约我吃早餐。
他为何会选择这个地方建疗养院不得而知,可我觉得,这不是个好的选择。
白先生低调,网上很难找到关于他的资料,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酷爱运动,穿上西服风度翩翩,能吸引不少女人的眼光。
但和钟庭这样的大帅哥一比,光彩立刻被盖了下去。
看到钟庭过来,他有些不痛快,“钟总也如此有雅兴,来漠河游玩?”
钟庭道,“我有个朋友在这边投资了滑雪场,我来看看。”
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儿?
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白先生顿了下,”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看看疗养院的选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