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岐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都没有见到皿晔的影子,只好又去问门房。毕竟这里比不得她京中的家里或她的军务衙,有足够的人手用,连管辖范围内一只蚂蚁的去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她只能亲自跑到门房那里相问。
门房告诉她,皿公子午后出去,就一直没回来过,倒是留了一句话,说是去处理一些突事件,会晚点回来,不必等他。
苏郁岐心里疑惑,像压了一块石头,闷头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衣裳,才去花厅吃晚饭。祁云湘和孟七都已经到了花厅,饭菜摆上来有一会儿了,祁云湘打量她一眼,眸色淡淡的,口气也很淡:“怎么这么久?皿晔呢?”
虽然是很淡的口气,话里话外的关切,却是非亲近之人不能有的。苏郁岐道:“找皿晔来着,耽误了些时候。”
苏郁岐的坦诚却格外伤人。尤其是伤一直对她心思奇特的祁云湘的心。
祁云湘怔了怔,有些黯然地道:“吃饭吧。”
苏郁岐近日已经习惯了祁云湘的喜怒无常,况眼下忧心皿晔,也没有心思多去注意祁云湘的情绪,坐下来拿起碗筷,道:“都吃吧。吃完了早点去歇息。”
一顿饭吃得急匆匆,也没有说几句话,吃完了饭,苏郁岐便告辞回自己的院子,皿晔仍旧未归,她坐立难安,但还算得上理智。她这头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说明不是江州或者军中出了事,最大的可能便是诛心阁内部出了问题。
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找诛心阁的落脚点,只能是苦等。
戌时时分,皿铮抱着那一大摞的卷宗回来,先来苏郁岐的屋子拜见,将一大摞的卷宗,都搁在桌上,施礼道:“王爷,已经登记完了所有人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郁岐看见皿铮,看见了亲人一般,一把扯住他的腕子,“你回来的正好,带我去你们诛心阁的本部。”
皿铮一脸懵:“去诛心阁?去那里做什么?据我所知,洪水过后,诛心阁设在江州的分支已经被毁,新的地址还没有选好,近来也没有时间顾着选址的事。”
苏郁岐道:“那有没有临时的据点什么的?总得有个集合的地方吧?”
“王爷,恕我冒昧问一句,您这么着急去诛心阁,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是……我们主子……”
皿铮的话戛然而止。
他不经意回头间,现门口不知何时立了一人,容色冷凝,一双单凤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苏郁岐,像是要杀人一般。
皿铮张了张嘴,“云湘王爷?您……您好。”
祁云湘没有理他,盯着苏郁岐,冷声问道:“什么诛心阁?皿晔和诛心阁,又是什么关系?”
看来他已经听见了所有的话。
苏郁岐回视着他,并没有打算避开他那似杀意一般的眼神,“没什么。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休息就好,我只不过是要去诛心阁办点事。”
“皿铮,我们走。”
苏郁岐说着,便扯了皿铮的衣袖,想要夺门而出,祁云湘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腕子,冷声道:“苏郁岐,你心里,是不是早不拿我当兄弟了?”
苏郁岐无奈地偏头看着他,叹了一声,“云湘,我找玄临有急事,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闹小孩子脾气?”
祁云湘却抓着她的腕子没有松手,眉心蹙得极深,“你以为我是在跟你闹小孩子脾气?苏郁岐,算我祁云湘犯贱!我他妈瞎操什么心,担心你却被当成驴肝肺!”
祁云湘突然的怒气把苏郁岐吓了一跳,但还是坚持道:“云湘,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生气?我是真的有急事,回头再跟你解释,你先让我走,成不成?”
祁云湘冷笑一声,“皿晔没有回来,你就急成这样?好,好,好,原来你心里只有他。我们十几年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比不上你们几日的同榻之情。也罢,你们互相关心就够了,我还找什么不痛快,你走你的吧。”
祁云湘松开了手。
此话不可谓不重。苏郁岐愣了一愣,望着祁云湘因为生气而青白的脸色,收住了往外走的脚步,温声道:“云湘,你不要这样比好不好?他是他,你是你。你是同袍兄弟,他是我结之人,在我心里,你们是同等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