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争吵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探头看向门口,想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苏培安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广贤王整个人都激动了一下。
“奴才王爷、王妃、两位郡主。”苏培安一如既往的礼数周到,并不因为一家四口沦落到天牢而半分怠慢。
也许正因如此,苏培安才能在多疑猜忌的邺帝身边待这么多年吧。
广贤王连忙笑了笑,“苏公公快快请起……敢问,是陛下召见我吗?”
萧悠扬眉,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卑微作态,都不敢再自称‘本王’的男人是娘亲当年嘴里的英雄。
天家皇子又如何,宗室亲王又如何,到了天牢,就吓破胆了。
苏培安躬着身子,摇头道:“不是,奴才是奉陛下之令,来请悠然郡主到承乾宫回话的。”
广贤王有些失望,若是召见自己,还能辩白两句,自己什么性格,皇兄再清楚不过了,若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那可怎么办?
苏培安转向萧悠,“郡主,请吧?”
萧悠低了低头,抿唇笑道:“陛下召见,当然从命。”
苏培安有一双利眼,还未进来时,里面的吵囔声他也听到了,现在见到广贤王和广贤王妃如怨偶一般分坐两边,珍萍郡主力持镇定却微微抖,唯有这个庶出出身的悠然郡主,衣裳都没有乱一丝,眼神平静从容,没有因为陛下召见而惊恐或者兴奋。
狱卒将牢门打开,苏培安态度更为恭谨了一些,“郡主请。”
邺帝上了年纪,越多疑不说,就连对江山的掌控欲都到达了一定的程度,就看他半夜宣召萧悠想要了解情况,便可见一斑。
他怕有人觊觎他的江山!
当夜问完话,萧悠没有回天牢,而是在苏培安的护送下回了广贤王府,并且从内务府拨了丫鬟太监进府伺候。
广贤王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萧悠久久不归,广贤王妃揣测着,“这个小贱人该不会是已经被正法了吧?”她从未将萧悠当成过自己的女儿,当然乐意看着她死。
萧珍萍没有这么乐观,不过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和母妃讲道理,并和她分说其中的关系了。
广贤王对萧悠的父爱有限,也懒得理会,总归不是自己死就行。
狱卒来送早餐时,只有萧珍萍问了一句,“这个小哥,可知我的妹妹去了哪里?陛下召见之后,我妹妹便没有再回来。”
在天牢里被召见,又久久不归,所有人都觉得八成是已有不测。没想到这个狱卒回道:“禀郡主,悠然郡主已经回广贤王府休息了。”
“什么?”广贤王蓦然喝问,满面都是不敢置信,“陛下让她回了王府?”
狱卒不明白广贤王为何如此激动,不由后退了一步,呐呐点头,“是啊。”
“怎么会呢。”广贤王妃不住的摇头,“没道理陛下将她放回去却还将我们关着呀。”
狱卒哪里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连忙摇头,“这个在下也不知晓。”
广贤王静了一会儿,忽然抓着栏杆道:“陛下呢,我要面见陛下,我要陈冤!”
“父王要陈什么冤呢。”一道平静温和的嗓音传了进来,原本还在慷慨激昂说着要见邺帝的广贤王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一步步走下阶梯的萧悠,他神情有一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