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说得可对?”邵南初说着,看向王子宗,问。
“确实如此。”王子宗微微颔。
事实本来也就是邵南初说的那样,他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邵南初闻言淡淡道:“不知王老可否说说当时小小姐生病了,是谁说要请华老给小小姐治病?后来出事后又是谁说华老故意报复你,害死你的孙女,让你要将华老报官处置?”
邵南初这一问倒是让王子宗有些诧异。
不过他倒也没有犹豫什么,道:“小丫儿生病的时候,请了不少大夫都是无用,她经常啼哭,不好吃也不好睡,看着她整个人日渐消瘦,我心里难受,甚至请了宫中的御医去府里给她看病,却依旧说无能为力。后来是我儿媳说是横街那边有个医馆出了个名医,近来风头大盛,说是药到病除,便想请回家给小丫儿看病,我当时也寻不到别的大夫,便同意了。”
“所以你是因为你儿媳妇的举荐所以才请了华老过府给小小姐治病,并且你在看到华老之前,并不知道要给小小姐治病的人是华国华,你当年曾主审过他案子的人,是吗?”邵南初又问。
“是。”王子宗不知道邵南初问这些做什么,心里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见皇上都没有要开口阻拦的意思,便顺着应了。
“那么敢问当初王老从太医院请到府上去给小小姐看病的太医是哪位?”邵南初又问。
“是太医院的院判之一,欧阳院判。”
“欧阳院判,可是如此?”邵南初看向欧阳云,问。
“是的。”欧阳云心里早已慌乱无比,面上却是只能保持平静的开口回应。
这个时候哪怕心里再慌,面上也是要稳住的,若是流露出太过明显的情绪,那不是直接提醒人他心里有鬼么,这样蠢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华国华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欧阳云,看着这个当年在他落难时毫不犹豫将他给抛弃了的徒弟。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成为院判了。
想必再过几年,等张全德退下来,他就该上去做院使了吧,这前途倒也不可限量。
“如果本世子的消息没有错,当年欧阳院判是华老的徒弟。”邵南初继续淡淡的问。
欧阳云沉默片刻,这才道:“就算我曾经是又如何?不过早在当年华国华开错药方谋害皇嗣之后,我便已经与他断绝关系了,我欧阳云绝对不会认一个没有医德,居心叵测的人做师傅!不知世子问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是待如何?要按照本院判所想,华国华当年能给皇后娘娘开错药方,这次未必就不会给小小姐开错药方。
世子眼下在这里做些徒劳无功的挣扎,可是因为华国华是你心上人的师傅,所以故意胡搅蛮缠吗?”
欧阳云的脸色淡淡的,说到最后又恰到好处的带上了几分打量。
邵南初平静的勾唇笑了笑,说不出的讥讽。
“欧阳院判为什么不敢提起当年?可是因为害怕想起当年的事情,所以刻意回避?欧阳院判可是做过什么亏心事?”邵南初的质问显得很是尖锐。
欧阳云心里顿时一沉,隐隐明白邵南初恐怕是冲着他来的,又想到张全德也被叫来了,心中的不安几乎要冲破心脏浮于表面。
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慌淡淡道:“世子殿下误会了。本院判之所以不想提起当年,一个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当年生的事情本院判已经模糊了记忆,所以不想多加牵扯,再一个则是因为本院判羞于提起自己曾经有个草菅人命的师傅。
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可华国华他的医术分明不差,当年却生了险些害得皇后娘娘流产之事,这难道不是故意的吗?本院判羞于与这样的人为伍,不想多提有什么不妥吗?”
华国华没想到曾经最看重的徒弟竟然会这样开口说自己,目光怔怔的看着欧阳云。
好一会儿,一股子怒气在心里聚集。
他盯着欧阳云愤怒道:“欧阳云,旁人不知道我华国华是什么样的人,你当年跟在我身边多时,难道也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就不觉得亏心吗?”
欧阳云不亏心吗?其实也是亏心的。
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时,他也是会被噩梦给笼罩的。
然而再怎么亏心,也抵不过金钱和权势带来的满足和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