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她抱在怀里,“兰儿不哭,你放心,那些害了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此刻的他,除了这个,却是无话可说。
孩子已经没了,还能说什么呢?
“陛下回去吧,臣妾累了,想歇息。”兰妃脸上布满泪痕,却面无表情的将皇上推开,一脸麻木的躺在床上,侧过身背对着皇上。
皇上缓缓收回手,抿着唇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全是压抑的风暴。
许久之后,皇上听到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这才悄然起身离开。
屋外大厅,皇上端坐高位,眼神凌厉而冷漠的看着下方跪着的宫人。
“你们贴身伺候兰妃,连她两月未曾来过月事都不知,今日让她收到惊吓小产,你等可知罪?”皇上冷喝道。
兰妃的贴身宫女虽然吓得浑身抖,但好歹能够开口了,这才轻声道:“启禀陛下,非是奴婢等人不尽心,而是娘娘她的月事素来不准,通常都要两三个月才会来,这几日娘娘身子不舒坦,奴婢还以为娘娘要来月事了,却不想竟是……”
皇上闻言坐在上,未曾开口。
兰妃的月事不准,所以两个多月没有来,也觉得是正常的,进而忽视了身子的不对劲,这事能怪谁?
怪兰妃还是怪宫女?谁都说不上来。
而此刻皇上最想做的,就是将害了兰妃小产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当初丽妃出事的时候,他无能为力,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将她关在冷宫,想找出法子来救她,然而没等他出手,又是一连串的事情堆积,最后丽妃死了。
那是他身为皇上之后第一次那么无力。
而如今,兰妃小产,当初的那种无力感再次缭绕在心口,让皇上心里不由得揪紧。
这次,一定不能让兰妃再赴丽妃的后尘。
“陛下,此人自娘娘出事之后便一直在外头鬼鬼祟祟的张望,卑职擅做主张将她给扣了下来,请陛下落。”一个侍卫押着一个宫女进来,推着她跪在地上,这才冲着皇上道。
阳一去找皇上的时候,张德便守在兰妃寝宫之外,看到这个宫女偷偷摸摸的样子,顿时上了心,将她给抓了进来。
皇上本就在因为兰妃小产的事情而愤怒,这会儿见这宫女,眼中的冷意几乎将人给冻僵了。
他喝到:“说,你是谁派来的?”
那宫女本来就怕得要死,这会儿见皇上怒,更是吓得直接跪伏在地上,带着哭腔道:“陛下饶命,奴婢只是刚好路过,见兰妃娘娘这里热闹得紧,便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奴婢真的不是谁派来的啊。”
皇上闻言却是冷笑,不是谁派来的,只是来看热闹的,说了他信吗?
“张福海,这宫女交给你,给朕撬开她的嘴,若是撬不开,你也不用再在朕的身边伺候了。”
显然,皇上是动了真怒,连一直留在身边的心腹张福海公公都下了严令。
张福海面色一凛,“是,老奴定当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
张福海说着,也不耽搁,知道自家主子不想看到一些腌臜事情在跟前上演,便挥手示意几个小太监拖着宫女下去。
宫女求饶的声音极大,哭着喊着,却没有半点用处,最后叫人给堵了嘴,直接拖了下去,只剩下呜呜的呜咽声传来的,但很快也消散了。
张福海下去了,皇上面色依旧难看,但转向苏瑾寒和白秋落的时候,脸色却压抑了下来,变得平和了些。
“今日兰妃之事你二人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苏瑾寒和白秋落忙摇头:“此乃小女(民女)该做的,不敢讨赏。”
皇上对她们的知晓进退也很满意,不过眼下他却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应付,抬头看了眼兰妃的寝室,轻叹口气。
看着苏瑾寒道:“你与兰妃素来要好,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心情不好,你若是在宫外无要紧之事,便在宫中陪她如何?”
苏瑾寒眨了眨眼,还甚至想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
她若能留在宫中,安排兰妃出宫的事情便也多了许多的便利。
所以苏瑾寒也没有推辞,点头道:“若是能够留在宫中陪姑姑,自是最好的,姑姑她……”
苏瑾寒没有说完,只是心疼的叹了口气。
皇上见状倒是满意,目光落在白秋落的身上,倒有些不好开口。
宫中太医如云,对于一个不知根底的大夫,他用着自是不放心。
但这毕竟是苏瑾寒的朋友,他也不好直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