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的态度让孙瑞瑛觉得舒服,嘴角的笑意也越变得柔和了起来。
“能有此番机遇,还要多谢你。若不是有你,我恐怕没有那个命再熬个十几年了。”孙瑞瑛轻声道。
这么多年她能熬下来,也是因为她幼年时勤修苦练,将身体素质锻炼得极好,又有一身内力在身,哪怕受尽折磨和苦难,她的身体也会尽快恢复。
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让她的身体日渐虚弱,体内的内力也因为肩胛骨的被废而无法再流畅运转,她此番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身体可谓在油尽灯枯的边缘,若是此番没有被救出,便是侥幸好了,她也熬不过多久的。
毕竟身体的亏空和环境的恶劣足够让一个不认命的人在无可奈何之中死去,而她若是没有被救出,就只能在煎熬中等死罢了。
白秋落闻言心里顿时一酸,想到她所受过的苦,忙安慰道:“您别这么说,如今既然已经重获自由,那便是上天对您坚持的回报,您往后一定会顺遂平安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白秋落一脸坚定的模样配上温柔的口气,让孙瑞瑛不由得低低的笑了。
邵南初听着心里涩,他虽然想让两人好好相处交流感情,但眼下却还不是时候,他轻声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道:“此处不方便,里面说话吧。”
“对,有什么话咱们里面坐下说吧。”白秋落忙应了。
随后,白秋落在前领路领着两人去了后院。
后院空置的房间比较多,再加上有个院子可以走动,比楼上其实更适合人养病,活动,所以白秋落没有领他们去楼上,而是去了后院。
因为后院的房间本来是用来做病房的,所以每日都会有人打扫,房间的干净度是不用担心的。
白秋落领着邵南初进了屋,看着他将孙瑞瑛放在床上,这才道:“这本来是准备给病人住的,每日都有人打扫,卫生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屋里没什么装饰的东西,看着单调了些,伯母您多担待,回头您告诉我都喜欢些什么,我再选些东西添上,让您住着舒服些。”
孙瑞瑛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这才重新落在白秋落的身上,抿唇笑道:“无妨,就这样挺好,我本也不是那种喜欢奢靡之辈,简单一点,我倒觉得自在。”
孙瑞瑛虽是女儿身,但是她是将门之后,素来洒脱大气,颇有男儿风骨,曾经还很年幼就跟着孙耀上了战场,对于物质上的享受和奢靡并不怎么要求,简单一点也无所谓。
白秋落的心理素质很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孙瑞瑛是她未来婆婆这事儿带给她的冲击她已经完美的消化掉了,这会儿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她在床边坐下,道:“这两日您感觉怎么样?伤口有没有复?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先给您检查一下好吗?”
白秋落并没有忘记孙瑞瑛在是她未来婆婆的同时,还有一个身份是她的病患。
虽然离她上一次给孙瑞瑛治伤只过去两三天,但是孙瑞瑛的伤并不轻,地下室的环境和条件也不好,所以白秋落还是很担心她的伤口会恶化的。
“当然不介意,你是大夫,我听你的。”孙瑞瑛浅浅一笑,应了。
孙瑞瑛这么配合,白秋落自然也不会耽搁,她先是取了纸笔,写了孙瑞瑛如今能服用的药方交给邵南初。
“南初,你拿着这个方子去给掌柜的,让掌柜的抓药,然后把药熬上,我没开门之前,不许来打扰,知道么。”白秋落嘱咐道。
“好。”邵南初应了一声,抓着药方的手紧了紧,唇瓣轻动,似乎想说什么。
孙瑞瑛看向邵南初,道:“去吧,秋落是个很细心的大夫,也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将娘交给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没有不放心。”邵南初解释了一句,随后看向白秋落,眼中是压抑的情意和感激,末了,所以情绪都化作一句:“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快去吧,我也还要准备一下。”白秋落软了眉眼,低低道。
她知道,邵南初说这话不仅仅是嘱咐,也是心疼和歉疚,本来见家长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是很庄重的事情,可如今她却不是以他心上人的身份和他母亲相处,而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如此难免让邵南初心里有些不舒服,心怀歉意。
邵南初离开之后,白秋落也去取了自己的药箱,还准备了干净的热水和清洗伤口消毒用的酒。
哪怕孙瑞瑛的伤口没有恶化,只是换药,都是需要清洗伤口周围的肌肤的,所以白秋落把该备的都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