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伯动了动僵硬的躯体,默不作声的站起身往外走。
孙瑞瑛身体虚弱,压根没有办法自己行走,被邵南初打横抱在怀里。
邵南初跟在哑伯的身后,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
哑伯似乎并没有耍手段的意思,乖乖的带着邵南初和孙瑞瑛从通道处离开。
离开的出口在恭亲王府后花园的假山群内,一个假山的山洞内。
当邵南初抱着孙瑞瑛走出山洞时,刺目的阳光洒落。
已经十几年不见天日的孙瑞瑛哪怕闭着眼睛,也被这刺眼的阳光刺激得流下了眼泪。
邵南初暗暗责怪自己疏忽,忙轻轻将孙瑞瑛放下,一手环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取了帕子盖在她的眼睛上。
“母亲,你先别睁开眼睛,且先忍耐一下,别伤了眼睛。”邵南初低低道。
孙瑞瑛虽然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外头明媚的阳光和景色,但是她也知道如今不是时候。
她已经被救出来了,往后还有的是时间能好好活着,又怎么能因为这一时的贪心而葬送往后的时光呢?
别是她熬过了十几年的折磨没死,却被这阳光刺瞎了双眼,那她才没地方哭去。
邵南初见孙瑞瑛很配合也很乖,心里松了口气。
目光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没有任何逃跑行为的哑伯,淡淡道:“有机会为何不跑?”
哑伯微微摇头,显得很是淡然。
他和孙瑞瑛无冤无仇,可却因为欠了李芬雅一条命而做了这么多年的帮凶。
如今孙瑞瑛好不容易有机会重见天日,他却是没有办法再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孙瑞瑛的重获新生而再生变故。
有些自私,一辈子一次是为了自己,再来一次,就是禽兽不如。
左右他对李芬雅,只是想要报恩,却并不存在主仆之间忠心耿耿的这种情谊。
邵南初抿唇,想起白秋落说的话,虽然依旧憎恨哑伯,却终究道:“我可以放你一命,但是在我还没有收拾李芬雅的这段时间,我必须在我的监管下,不会放你离开,只要你配合,事情结束之后,我可以不计较你这些年看押我母亲的事情,就当你此番让落落救了我母亲一命的报答。从此你我双方,恩怨两消。”
哑伯似乎没想到邵南初能这么豁达,目光微微惊讶,不过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邵南初能放他一马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他也算是赚了,便是死了也不可惜了。
邵南初见他这么配合,打量了一下四周,挑了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僻静小路离开。
哑伯不言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恪守着自己的承诺,在李芬雅没被收拾掉之前,乖乖的活在邵南初的视线下。
……
李芬雅并不知道她囚禁了十多年的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换了一个,而此时地牢中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因为万乾的回归,她日日出门和万乾幽会,对于府中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关注。
所以当邵南庭的人找到她,说有要事和她相商,她这才辞别了万乾,匆匆回府。
“南庭,到底生了何事,这么着急找娘回来?”李芬雅一进门,就看到邵南庭阴沉的脸色,忙问。
邵南庭抬头看向李芬雅,见她比平日里打扮得还要艳丽几分,想到这几日听到的谣言,不由得皱眉,道:“娘,你去做什么了?我不是让你看好小茹吗?你这几日天天跑出去做什么?有帮我看住人吗?”
李芬雅自然看出了邵南庭的不悦,不过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小茹怎么了?难道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是邵南初动手了?”
李芬雅心里一个咯噔,心里暗道:如果真的是小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那南庭恐怕真的要怨怪她了,毕竟那是南庭眼下最有利的筹码。
“不仅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连她人都出事了!”邵南庭冷冷的说。
刚刚他的人已经来禀告了,说是小茹已经受不了折腾,血崩而亡了。
“怎么……怎么会?”李芬雅跌坐在椅子上,面色一片苍白。
她没想到,她不过是出门短短的时间而已,人就出事了,这要她怎么和邵南庭交代?
李芬雅的脑子有些乱。
邵南庭见李芬雅面色惨白,一脸自责的模样,倒是没忍心再吓她,嘴里道:“好了,娘也别太担心了,她死了也好,否则真要给我生下一个孽种来,养个几年才知道,那我的脸才真的不知道要往哪里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