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出气(2 / 2)

周月上一听,只觉得心肺都要气炸,许是自己有一些原主的记忆,对于这些姐妹的遭遇感同深受。

“少夫人,奴才当时气不过,已揍了那庄铁柱一顿。并且放了话,要是他再敢打人,奴才隔三岔五去揍他一次。”

“好,你做得好。”

周月上觉得气顺了些,对于那等无赖,以暴制暴最简单。

“少夫人,奴才也去镇上花楼问过。你那三姐初时确实就卖在那里,但不知怎么的,被一个外地人看中,已经买走。奴才仔细问过,花楼的老鸨只知对方姓洪,其余一概不知。你放心,奴才托了人四处打听,一有消息就告诉少夫人。”

耿今来最近接触了周家的事,只把那周氏夫妇恨得咬牙切齿。

天下哪有那样的父母,要不是亲眼看到,根本无法相信。

周月上翻涌的情绪已渐渐平复,叹息道:“也只能如此。”

心头的恨意却是难平,这口气憋得她难受,不出来,生生堵在她的胸间。耿今来看着她在院子里转圈,头挠了挠,一脸不解。

顾安从屋内出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相公?…你拉我去哪里?”

“今来,套车!”

顾安冷声吩咐着,耿今来忙反应过来,去成家套马车。

成家的老仆一个字都没问,帮着他一起套车。马车很快停在顾家的门口,顾安拉着周月上就上了马车。

“相公,我们去哪里?”

“庄村。”

去庄村做什么?周月上疑惑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他还有热血,听不得周大丫受苦的事情?

顾安清冷的眼神看着她,“是否觉得意难平,恨难消?”

他怎么知道自己恨意难消?所以他们去庄村是撒气?

“没错,相公。我心里有恨,恨自己投身在那样的人家,有那样的父母。我难受,是因为受苦的不只我一人,周家的姐妹没有一个过得好的,全都因为她们是周家女,就得承受非人的苦难。”

“既然有气,自是要泄出来。”

顾安淡淡地说着,外头的耿今来听到庄村两个字,已经明白主子的用意。那鞭子挥得顺溜,马儿拉着他们驶出了上河村。

马车才到庄村,就听到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

“快,铁柱要把他媳妇打死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铁柱哪天不打他媳妇,要打死早就打死了…”

“你个黑心肠的,这次不一样,快去拉拉…”

周月上在马车上听到,胸中的怒火到达顶点。

马车一停,她就从上面跳下来。耿今来一个箭步上前,将庄铁柱掀翻在地。

庄家的院子里,周大丫原本被庄铁柱压在地上,此时庄铁柱被人拉来,一乱浑身是土嘴角还挂着血迹的周大丫就显露在人前。

那庄铁柱长得一脸蛮横,脸上像滚刀肉似的,处处都带着戾气。黑圆的脸,短实的身材,细缝眼儿,眼白还多,一看就不是好人。

“好哇,周大丫你姘头都上门了,还敢说没偷人。今天我庄铁柱就打死你这个烂货!”

“我看你敢!你再动她一下试试,我现在就废了你!”

周月上怒喝着,把地上的周大丫扶起来。

周大丫很瘦,那种贫苦的模样一看就是周家的女儿。她茫然地看着周月上,好半天才认出是自己的四妹。

“四…丫,是你吗?”

“是我,大姐。”

“我听人说…你没死,老天有眼…”

老天可没有眼,真正的周四丫早就死了,不是饿死的,而是被自己亲娘给害死的。

“大姐,你别怕,今日我定要替你讨个公道。”

“别…”周大丫拉住她的袖子,“没用的…”

她把周大丫扶到一边,站在庄铁柱的面前,俯睨着他,“你刚才说什么,我大姐偷人?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位小哥是我周月上的人。是我周月上派他来揍你的,你要是不服,尽管横着来。我周月上令让你心服口服!”

围观的人议论起来,周家四丫活过来的事情许多人都有耳闻。猛不丁见到真人,还见人穿得如此体面,坐着马车,心道真是好造化。

现在的周月上,比起之前的周四丫自是变化不少。且不说气质,就说长相。原主没日没夜在外面流着,皮肤黝黑。

而她养了这些日子,早已褪去皮肤上的那层黑质,变成麦色。皮肤一变白,五官就显了出来,就连周大丫都觉得自家四妹变漂亮了许多。

她这番话说得既快又狠,令人生了一二分惧意。

庄铁柱在周家人面前横惯了,怎么能受这样的气。

他一个挺身,就想起来,被耿今来脚一翻,重新跌趴在地上,啃个满嘴泥。

耿今来可是将来的大将军,对付一个乡野汉子绰绰有余。庄铁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抱着被踢到的地方,痛叫出声。

“四丫,你一个当小姨子的可不能这般对自己姐夫…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哪有把人往死里打的。”

“就是,一个女人家不在家里照顾自己的丈夫,跑到别人家来耍横。要是那顾家公子知道了,一时恼怒将你休掉,可如何是好?”

几个妇人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都是庄家村的,帮亲不帮理,自是维护本村人。倘若传出去,庄村的人让外村人上门打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我的夫人如何行事,不劳别人来教。”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就见马车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那手指根根如玉,衬得那帘子都华美无比。

耿今来立马上前,将自己的主子扶下来。

明月清风般的男子一下马车,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乡野之地,何时见过如此玉质无双的男子。那眉眼那身姿,如青竹般往那一站,似那高山雪峰上的冰棱,冰冷高傲。

可这样俊秀出尘的男人,出口的话却是冷漠又残忍。

“打!先打再和离。打死算我的,打残算他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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