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保证,尽快还不行吗?”
其实昨晚,他能感觉到白迟迟是有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的。要是她对他半点儿感觉也没有,她不会愣着等到他嘴巴贴上她的,才把他推开。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费爷扬起拐棍朝他腿上敲了两下子,嘴里还在说:“你呀你呀,真不像我孙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不抓住,以后就是你同意,我还不同意了呢。”
费世凡不想再让爷爷为了这种事操心了,他连连点头许下他的承诺。
“去吧,她估计醒了。”费爷说。
待费世凡离开了,费爷才给叶主任打了一个电话。
叶主任的车像往常一样来到费宅,白迟迟已经做好了跟他出去上班的准备。
“叶老师,这是最近我整理好的费爷爷的病况记录。”
“嗯!”叶主任认真地看了看,又对她说:“费爷这眼病没有特别大的起色,是缺了一位非常重要的药材。这味药材不太常见,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那里有。他的脾气很古怪,未必肯给。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跟费世凡两个人去试试看,他是费爷的孙子,可能孝顺能感动他。你作为我的学生,我会告诉你这味药对费爷的眼病起什么作用。其实这个人,是一个避世的高人,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即使是检查出来的癌症晚期患者,甚至只有一两个月生命的人在他手下都有本事给治好。他用药,每一味都用的很神奇,如果你能够在他手下学习一段时间,绝对是你的造化。虽然他是我的好友,我也没那么大面子让他收你当徒弟。我听说前段时间一个年轻人带着她未婚妻去看病,在他门外跪着淋了三天的大雨,他才同意给看看。就这么一个倔强的人,他能不能教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艾玛,这不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吗?
现代社会还有这个?白迟迟听的如痴如醉,恨不得立即见到那个倔强的人,说服他教自己。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
“叶老师,他既然有那么好的医术,医者父母心,他为什么不愿意给人看病呢?如果我有本事能帮助人,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每一个人的。”
叶主任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随即他说了一句:“别和他说这样的话,他忌讳听到这些,有些事你也不会懂。去吧,费老这里有我,人民医院那边我给你请假。”
费世凡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爷爷,又感激地看看叶主任,他明白这样的安排都是这些人想要他跟白迟迟独处。
“他在绵山,姓许。对了,你把我给费老记的这么多年的档案全带着,没事的时候好好研读。”叶主任说完,把让助理复制的厚厚一大摞资料交给白迟迟。
她千恩万谢以后,在费家的安排下,跟费世凡出。
“这次不给你们派车,你们也不要坐飞机。坐火车过去,能徒步走的地方就徒步走,不要让那位许大夫觉得你们多有钱。这种人傲气,也瞧不起满身铜臭味的人。”出前费爷对两个人嘱咐道。
于是这一路两个人很辛苦,不过白迟迟不觉得累,费世凡更不觉得。
旅途中,他们彼此照顾,感情上也似乎更近了一步。
费世凡是个细心的人,对白迟迟照顾的非常好。
白迟迟现,费世凡还是一个很诗意的人,她在看资料,他就默默地坐在她旁边,看火车外流动的风景,时而还会吟诵一两句很应景的诗。
每当那个时候他的表情会很忧郁,她想要帮帮他,却现根本走入不了他那个幽静而又忧郁的世界。
路途过了大半,费世凡看白迟迟实在辛苦,坚决不再坐硬座,而是补了两张软卧的票。
软卧车厢里就只剩下白迟迟和费世凡两个人,他们都睡在上铺。
夜很安静,除了车厢和轨道之间铿锵铿锵的摩擦声,再听不到别的。
白迟迟趴在铺位上,撩开窗帘看外面,漆黑一片。那种黑暗让她想起了父母的世界,黑的漫无边际,又想起她曾经跟司徒清说过的话。
他答应过会和她永远在一起,她曾以为她不用再一个人面对黑暗了。
这会儿,她凝视着那片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空落落的。
“迟迟。”费世凡的声音轻柔的像微风,却恰如其分地提醒了她,她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在陪伴着她。
“嗯?”她没回头,轻轻应了一声。
“我陪着你吧,忘了过去,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做人生的伴侣。”他的提议没有火熱的温度,却犹如细水滋润万物,像是悄无声息,实则饱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失恋的女人最渴望一副温暖的胸膛,温柔的陪伴,白迟迟也渴望。
她甚至觉得只要能走出来,不管是跟任何人在一起,只要让她不再想起那个混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