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庄聿前,想必简宁一定然不会预测到今后的人生会如此不平坦。但我若问她可曾悔过,她一定是回答:不悔。与我一样,不悔遇见盛世尧,即使生死折难。
简宁一忧的是再度怀孕,这个孩子会否平安。因为失去过,所以得到了越怕失去,她甚至连怀孕这事都还没敢与庄聿提。闻言我不由蹙眉,这事棘手啊,可是简宁一真能瞒得了庄聿?那个男人可比盛世尧都还要腹黑,心思沉鹜难测,就算是因为之前大损元气,但心智不会受损的,所以简宁一要瞒过他,恐怕是一个字:难!
如此一想后,我倒是不为难了,以简宁一的聪慧,她应是也能猜度到这些,所以我安稳当个听众,丢两句宽慰的话就行。没过多久,庄聿就来要人了,两人一同离开了刘玉坊。本还以为他们是住酒店,却没想外婆与梅姨把他们俩给请家里去了,是小石头给我报信的。
电话中,小石头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妈妈,家里来了个与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用问也知道那人是庄聿,倒是小石头这么小就能分辨他与盛世尧的不同,令我觉得好生奇怪。缘由只需稍稍一想,就能想通,无论是梅姨还是外婆,都算是庄聿的下属,把人接待回家无可厚非。只是我对庄聿的动机有些不明,叙旧肯定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去看小石头。
问小石头需不需要我回去坐镇,他像是考虑了下,然后坚决说:“不用,有我就行了。”随后酷酷地把电话给挂了。对这小子,我快无语了,少年老成学得是谁?还不是跟他爹学的。
盛世尧没有骗我,一月期满,他就真的从睡梦中醒过来了。睁开眼就将等在旁的我给扯进怀中,堵住我唇厮磨了一番才肯撒手,我气喘吁吁地拉他衣襟道:“快起来呢,上面庄聿在等你。”
“聿?他什么时候来的?”
“三天前。”
我被盛世尧给遣了上来,然后换庄聿下去了。懊恼之极,他们两兄弟之间居然还要讲悄悄话,连我都不能听的。幸好有简宁一同命相怜地陪了我,也不算太难堪了。
三日不见,她与那天来时大不同,神神忧忧不见了,眉宇间的皱褶也没了,而嘴角却上扬了,眉梢也添了喜。喧宾夺主地霸占了我的专属躺椅,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我不由纳闷,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我反正也随性,并不在意,尤其她还是个孕妇呢,得让着点,否则底下的腹黑庄聿可就要跟我没完了。进后屋搬了张小板凳坐她身旁,伸出手指点了下她手臂问:“诶,有什么乐事拿出来分享下啊。”
她笑得一脸像偷了腥的猫一般,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凑过去听。等听完她的耳语,我嗤笑出声:“切,就为这事值得你这般偷着乐啊。”不过是庄聿带她去医院产检了,而已......
为嘛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呢,好吧,我承认自己很嫉妒,盛世尧都从来没带我产检过。我生孩子那会,他把我给丢外婆那了,还自个搞失踪,还抹我记忆,想想都是一把泪。这么一比较,就显得我越悲催了,尤其是宁一那一脸傲娇的样子,看得我实在不爽。
然后好似嫌我受刺激还少,她又乐滋滋地告诉我说前两天忘了跟我说件事,她跟庄聿在滇岛时已经行了礼。起初我没听明白行礼的意思,等听简宁一无限甜蜜地描绘那场景之后,才明白,那是凤冠霞帔,那是花前月下,那是鸳鸯锦被,那是洞房花烛。
以前从没向往过自己婚礼的场景,看多了别人白纱教堂式的婚礼,觉得那宣读誓言的时刻,神圣而又浪漫。可自从遇见了盛世尧,我觉最美丽的婚礼不是西式奢华,而是满堂织锦,红妆十里,着一身凤冠霞帔,等那良人如神祗般走来将我婚娶。所以,简宁一的“行礼”如何不让我羡慕呢?
默默地把小板凳搬回了后屋,不能再跟她呆一块了,否则我得成怨妇。那两兄弟在底下足足谈事谈了半日,才见两人上来,神色竟是一般的深沉。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十分之像,从外在到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