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他很少与我谈及这些事,沿途我也有问过,但都被他打了。所以成晓,我只能说抱歉。”她的眼神真挚,不像是在说假,其实即便是她真知道,但不愿意说,我也莫可奈何。
没再追问,但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还是简宁一打破了平静:“你有想过以后吗?”我有些莫名地看向她,不明她何意,只听她说:“旅途终有结束时,你想过当这一切都完结后,你打算何去何从?还跟着他吗?”
“为什么不?”我理所当然的反问,她笑了笑眼神飘渺凝于天空,幽声说:“万一没机会呢?”心中一沉,一把拽住她胳膊沉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可能会是物是人非。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也多少有些明白,他对古滇国近似痴迷地渴盼,就像滇岛上方那座蜃楼,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些真被他们缔造成功,到那时候,会是一种什么局面,你有想过吗?”
简宁一的话讲得很隐晦,但我却咀嚼出她的意思来,她在暗示庄聿与盛世尧达成的约定,是要让古滇国复国,而且是游离在这个空间之外,办到这些必须得借助盛世尧的能力。我沉淀思绪好半响,才轻声开口:“我不会去想那时是种什么局面,只知道如果真的那天到来,我会紧紧拽住他的手,死都不松开。”
她沉默了下来,在我以为她不会开口,思绪流转到屋内几人时,只听她在耳旁幽幽轻叹:“有时候不是想牢牢握住就能不放手的。”我蹙了蹙眉,没理她,不想被她悲观的情绪感染,总觉得她的性格好矛盾,有时候性情豁达又干脆,起狠劲来像个女汉子;有时候她又以悲观看人生,似乎对她与庄聿的将来从不抱以希望。这与她前一段感情是有关系的吧。
女人在感情的漩涡内浮浮沉沉,伤过之后重拾爱情,总会变得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其实,庄聿为人我不作评价,但他对简宁一的感情不可能有假。
时间在各自想着心事中悄悄流逝,他们三人出来时,天色已昏暗。远着也看不清他们的脸色,我起身快步走向盛世尧,敛过他脸上表情后,不觉有异样,就依在他身旁。一直回到那个借宿的屋后,才听乌巴说:“一会我会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明白是要送什么过来,吃的?十分钟后,就解了惑,竟然是送来两套布依族的男女装服饰。原来是晚上整个部落要举行一个盛大的祭祀活动,在祭祀期间,按理是不能有外人入部落的,但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只能遵照他们的民族风俗了。
本来想何不让我们就留在屋内,但屋主说此处有山神护佑,晚上祭祀活动正是祭拜的闪身,若有人藏于屋内不出去,山神知道了会动怒。等屋主走开后,我吐了吐舌,回头对盛世尧说:“好迷信啊。”
但他却神色敛整了道:“不叫迷信,这是民族信仰,尤其是在这十万大山中,靠山而活的人们尤为相信。在很早的时候,人类将高山视为通天之路,并幻想山峰具有“神灵”性,甚至古代皇帝要将宫殿建造在山峰之上,意指自己站得最高,是为神。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信仰,等下出去了留意着,别乱说话。”
我受教地点头,他这人严肃起来就像个老师。等我换上那套蓝黑色百褶长裙后,觉得有些新奇,还挺合身的,衣服上绣了许多小花。但是那块似方巾又似手帕的格子布,我就闹不懂了,是要缠在脖子上吗?抬头一看,定住目光两秒,忍不住噗哧而笑出声来。
还是第一次看到盛世尧这般打扮,颜色与我一致,也是黑蓝底的,但却是对襟长衣与长裤,尤其他还在跟那襟扣较劲。我忍了笑,走上前,替他一一扣上,然后视线扫过桌上,看到还有个男式的帽子,踮起脚尖给他戴上后,我就乐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完全是颠覆他原来淡薄形象,我能说他这般穿着看起来有点傻吗?察觉到他恼怒的眼神,眸光凉意浮动,连忙垂了头止住笑,在他看不到的视角里,我嘴角向上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