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堇尧吓得简直魂飞魄散,看着卢浅悠朝旁边倒去,他即使再快也来不及了,在她歪倒的瞬间,他的心像突然从高空*般。
“悠悠……”
“啊!”
卢浅悠的身子朝旁边的桌子倒去,刹那间,她下意识地转了下.身子,侧腰撞到了桌子边缘,双手紧紧扒住了桌子,头晕目眩,飞机还在颠簸。
一直愣的何堇尧在乘务长的叫喊声中回神,“悠悠!”
他吼了声,快速地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乖,没事吧?有没有碰到?啊?”他紧抱着她,不停地问,乘务长过来,请他们在旁边的位置上赶快坐下,因为飞机还在不停颠簸。
卢浅悠吓得早已慌乱无神,脸色惨白,就连被撞到的腰左侧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何堇尧抱着她跌坐在椅子里,将她放在旁边的位置,乘务长立即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乖,不怕了,肚子怎样?没碰到吧?”何堇尧的手抚摸上她的肚子,颤声问道。
卢浅悠不说话,脑子嗡嗡的,耳鸣难受,喘着粗气。
乘务长帮何堇尧也系上了安全带,没容叮嘱两句,被何堇尧请走了。
他圈着卢浅悠的肩膀,心有余悸,“是不是腰被碰着了?”一回想,记起她的腰刚刚好像被撞到了,他连忙问,手抚上她的腰。
“嘶……疼!”她吃痛,完全从刚刚的恐惧里恢复,眉心紧蹙。
“真碰着了。悠悠,你是护士,你仔细想想,这样会不会伤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如果会,二哥得给你找医生!”何堇尧着急道。
卢浅悠没那么不淡定,本来会碰到肚子的,关键时刻,被她护住了,应该不会有问题,没看他,轻轻地摇摇头。
何堇尧松了口气。
“你刚刚跑什么跑?!差点被你吓死!”他很生气,愠怒道。
卢浅悠完全恢复,刚刚……因为想到那件事,心里难过,所以跑了……
没想到过去两个多月了,还会记得那件事,想起来的时候,心都是揪疼的。被他像玩物一样对待,没有一点尊严的滋味,那种痛苦,纠缠着她。
“你倒是说话啊?!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泄,骂我打我都成,能不能别t..d总不吭声?!”何堇尧恼了,恼怒地吼,卢浅悠侧过头,呆呆地看着他。
“你说话!”
“请你别对我爆粗口。”他的话音落下,她严肃地说了句。
他愣了下,“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对你爆粗!”
气流过去了,何堇尧叫来空姐,让送条热毛巾过来。
“悠悠,你在沙上侧躺下!”何堇尧抱起她就道,将她放在沙上,左侧的腰朝上,撩起她身上的衬衫下摆,将热毛巾放了上去。
“嘶……”
“紫了一大块……”何堇尧心疼得喃喃道,轻轻地吹气,他就蹲在沙边上,认真地看着,卢浅悠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心脏震了震,也许他给过她的温暖和关心太少,曾经对她来说,那只是奢侈,所以,才觉得很……错愕,又有种受*若惊的感觉。
何堇尧,他真的改变了吗?
刚刚他对她的紧张和着急,她不是没感受到。
闭上眼,心里一直在问这个问题,他到底会不会浪子回头?她到底该不该再对他敞开心扉?
何堇尧一直守着她,十分担心那一撞,碰着了孩子,所幸的是,快下机了,她也没说肚子疼。
——
“我们现在去老宅,我家里人都知道你要跟我回去,明天再带你去姜家拿户口!结婚证领了,就把你户口迁到我何家!”车上,何堇尧捉着卢浅悠的右手,十分激动道。
“好。”她轻声地答,看着窗外,眼神忧郁,看着京城的一草一木,在心里不禁感慨,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原点。
“不高兴?”何堇尧不傻,看着她那冷淡的样儿,心里不免难受,总觉得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因为恨他,所以,不情愿再嫁。
“没有,腰疼,困……”她又轻声地答,以前的何堇尧哪会的问她的情绪。
“你先眯一会儿。”他知道她是敷衍,心塞地说了句,不再打扰她。
何家,和卢浅悠曾经想象中一样,大气,是豪门的范儿。
但,他的父母,乃至哥嫂,都没什么架子,很随和,不像卢家的人,都瞧不起她。
他的大哥家已经有一对儿女了,小男孩比小女孩大两岁,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正是好玩的时候。
卢浅悠看着趴在沙上,正头靠着头在看平板电脑的一对孩子,一颗心快要融化了,不自觉地就会想起肚子的这个。
是男是女?
帅不帅,漂不漂亮?
何堇尧上楼换了身衣服,刚出门就遇着了老妈,“老二,我之前听说,悠悠妈生意遇到问题,都上了报纸了,你这边怎么没动静?没听你说什么呀……”
“哎哟妈,您消息可真灵通!”何堇尧笑着道。
“不许跟我打哈哈,说正经的!”
“是啊,是遇到过麻烦,不过已经都解决了,我娶的是悠悠,其他人的事儿,我懒得关心。时间不早了,悠悠早该饿了,赶紧下楼吃饭吧,悠悠还吐呢,也不知家里菜的口味她习惯不习惯。”何堇尧半是认真半是疑惑道。
卢浅悠晚饭勉强吃了一点,吃得很慢,即使有呕吐的冲动,都被她压抑住了,在何家有点拘谨,不好意思吐。
晚上是不在老宅住的,何堇尧带她离开。
去的居然就是那晚的那栋宅子,让卢浅悠心里有阴影的地方,但是她没说出来。
何堇尧压根没想那么多,还把她往那间主卧带,“还有别的房间吗?怀.孕期间,得分房睡,避免碰着肚子。”
一直没说话的她,开了口,居然是想分房睡!
何堇尧心里酸得难受,觉得她说的,只是借口,没听沈霖渊当初抱怨过和虞希分房睡!
他哪知道卢浅悠是对这间曾经被他在里面凌辱过的房间有阴影!
“必须跟我一起睡!”他捉着她的手腕低喝,已经开了房门。
“不要!我不要住这个房间!何堇尧!你想让我天天做噩梦吗?!”她终于吼了出来,幽怨地瞪着他,想着他曾经的可恶,心口憋屈得难受!
为什么她还得再嫁给他!
何堇尧挑眉,看向房间,那张大*映入眼帘,“你……是因为那晚……?”
“怎么,因为我很卑微,所以被你欺负过,你都不在意是吧?你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意味着什么!”卢浅悠吼道。
“行,我进去住,谁叫我仍然没资格对你怎样呢!谁叫我再嫁给你,还只是个交易品呢!”她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吼完就充进了那间房间。
“悠悠!”何堇尧也跟了进去,将她拽住,从她背后抱着她。
“那晚我,我就是太生气,没理智,像疯才那样!”他不知道自己伤她有多深,只记得没前.戏,没等她准备好,就掠夺了,一定很疼吧,还用皮带把她双手捆住了,旗袍也被撕碎了……
他是很混蛋,很可恶,居然那么伤她。
和强.歼没什么区别。
“别说这种话,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我清楚。现在说好听的有什么用,你也不需要说什么,反正我得嫁给你,继续被你为所欲为。”她心酸道。
“悠悠!你居然这么想我!”何堇尧绕到她面前,大声道。
卢浅悠没再回应,他苦笑,紧.咬贝齿。
“我带你去客房睡,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让人收拾别的处所。”他说道,拽着她出了这间主卧。
卢浅悠沉默地跟着,看着他帮她铺了*,“你今晚在这讲究一下,我在隔壁住,有事叫我!”
居然主动要去别的房间睡,卢浅悠明显很意外。
转身时,他已经出去了。
她叹了口气,心里仍然茫然一片,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何堇尧*浅眠,就怕她有事,但是,等到天亮隔壁也没什么动静。
他躺在*.上,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从没因为一个女人而这样过,满脑子都是她恨他的事实,一闭上眼就是她对他很冷漠的样子。
就好像养了一盆花,它曾经每天像向日葵,围着你转,后来,枯萎了,你急了,看着枯萎的它,束手无策,又满心期望它能像曾经那样热情待你。
心里有失落、不平衡,但也知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而那股失落……
好像来源于爱情。
因为他爱上了她,她不爱他了,他所以才会失落?
脑子里乱哄哄的,头疼难受,气得坐起,扒着头猛打。
何二啊何二,你怎么就栽在她手里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嘲讽自己,他苦笑,以前就压根没想到会有爱上她的这么一天!
——
姜家人对卢浅悠不算亲切但也很客气,听何堇尧说要跟她结婚,很爽快地拿出了户口簿,她现在身份证和户口上的名字叫姜暖。
但所有人还习惯叫她“悠悠”。
“二位,离婚证带来吗?”再次坐在婚姻登记处的窗口,工作人员问。
离婚证?
他的离婚证早不知哪去了!
何堇尧暗忖,有点不悦地睨着工作人员,摸着手机就要给他们领导打电话了,今个儿没走后门,跟其他情侣一样,排队取号的,更不怕被别人看到,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是怕被外人知道。
这时,就见着旁边的卢浅悠,已经从包里掏出了两本小本,红一点的是结婚证,暗一点的是离婚证。
这两本证件,她一直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