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忙于政务的萧凤梧此刻却坐在灵禽苑看着百鸟鸣唱。
合欢树粗疏的枝丫伸展开来,在地面投下并不浓郁的影子。
萧凤梧姿态慵懒的坐在了合欢树下的大吊床-上,一只手伸出,修长的食指上停着一只黄鹂鸟,这黄鹂鸟微微侧着头,叽叽喳喳叫的正是欢畅。
萧凤梧含笑听着,偶尔撮唇回应一声,一人一鸟似乎玩得十分开心。
过了一阵,他手指轻轻抖动,黄鹂鸟振翅飞去。
一只灰褐色的杜鹃鸟飞了过来。
杜鹃是一种非常胆小羞怯的鸟,等闲不会在人前露面,可是在萧凤梧面前她却十分放得开,迈着细细碎碎的步子上了萧凤梧胸口,细细的叫了几声。
萧凤梧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从手边的一个小罐子里摸出了几粒米,摊开掌心。
他手掌洁白,肌理分明,几粒微黄的小米在掌心里也仿佛玉粒一般。
杜鹃鸟把小米啄食完毕,振翅飞去。
萧凤梧从腰中取出一支短笛,吹了几声,并没有什么曲调,只是几个简单的音符,随之飞来的却是两只燕子。
萧凤梧继续吹着,两只燕子在他头顶飞了两圈,便即升高一前一后飞远了,飞过了重重屋宇,钻进了端阳宫。
凯莉桑海并不好伺候,所以萧凤莲也没有少受气,端阳宫在表面上还是一座废弃的宫殿,虽然没人到宫殿深处查看,但是外殿还是经常有人来的,所以凯莉桑海也不敢在正殿住,她的住处便是早先端阳宫粗使的宫女住的最偏僻的小院子。
端阳宫里不能开伙,一日三餐都是那安海送来的,但是换洗衣服却是要自己亲自动手的。
萧凤莲洗完了凯莉桑海换下来的并不脏的衣服,正准备休息一下,便看到一双燕子呢呢喃喃飞了来,钻进了房檐下的燕子窝里。
以前她做公主的时候是不容许廊檐下有燕子窝的,因为她也吃过鸟的亏,虽然那鸟是乌鸦,但谁让燕子也是黑色的呢,也就恨乌及燕了。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能在寂寞深宫陪伴她的也就是这些鸟儿了,所以没人的时候,她常常会对着燕子倾诉心事,这几天住在这边便把这一对燕子当成了原先住处的那一对,见它们回来,还露出了几分欢喜。
她却没有觉,在燕子飞过她头顶的时候,有一堆小小的粉末落在了她头上。
她自然也就现不了,那燕子在凯莉桑海洗过的衣服上也落下了许多粉末,只不过,这样的粉末遇水即溶,落在湿漉漉的衣服上,什么都没显露出来。
就是这不起眼的粉末慢慢把那种只有黄鹂鸟能够辨识出来的香味在不知不觉间散播了出去。
眨眼已经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也是凯莉桑海和安海等几个人碰面的日子。
萧凤莲是对这个日子有些忌讳的,所以本来不准备去伺候,可是凯莉桑海偏生对她颐指气使,一会儿让她端茶一会儿让她递水,忙得脚不沾地。
可是屋子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她却听不懂,因为他们说的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方言,间或还会夹杂几句怪话。
可能是到了关键时刻,里面再没有叫她进去服侍,她便靠在廊檐下的柱子旁打了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