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位于金狮大街,金狮大街上多数都是二品以上大员的宅邸,到了下午的时候,十分安静,偶尔有货郎经过,叫卖声也并不高。
萧凤梧和梁立儒一前一后到了相府,因为萧凤梧做了伪装,所以并不打眼,并没有人注意到。
进了相府,梁立儒把萧凤梧迎到了客厅,上座奉茶,到:“陛下稍候,臣这就去取书。”匆匆忙忙去了书房。
从柳叶胡同带回来的书,都在书房里放着,连箱子都不曾打开。
而梁立儒算起来已经有七八天不曾回家了,嘉惠郡主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个小宅子,里面有个不大的池塘,平素心烦气躁了便会去那边钓鱼静心。
自从上次在皇宫里闯了祸之后,梁立儒便经常不回家了,迫于无奈回家之后也只是歇在书房里,夫妻两个基本上都不怎么碰面,便是碰了面也只是如同陌生人那般打个招呼。
嘉惠郡主心中十分苦涩,想着自己已经决心改正了,梁立儒怎么也该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才是。
可是梁立儒根本就不给她两人独处的机会,她便是有满腔的话要说,也没法说出来。
上个月邹老先生过世之后,她也跟着去吊唁了,只是梁立儒说她怀着孕,不好过度操劳,只露了个面便叫人把她送回来了。
不过她既然要诚心改过,便事事留意,知道吴老先生身子不大好,于是隔一段时间便去探望一次,哪怕知道不会碰上梁立儒,也仍坚持着。几天前她又去了,现吴老先生犯了咳疾,于是好说歹说把吴老先生接到了相府,请太医好生诊治,不顾自己七个多月的身孕,亲自服侍汤药。
平心而论,吴老先生对她的看法并不好,觉得她不过是个出身良好的皇族女子,任性而自私,对梁立儒关心又不够,并不能做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好妻子。可是梁立儒喜欢,他也不能说什么。
每次嘉惠郡主过去探望他的时候,他都是淡淡的。
直到这次嘉惠郡主把他接回相府,并且勤侍汤药,对嘉惠郡主的看法才慢慢改观。
闲谈之时,嘉惠郡主自肺腑地道:“早些年我不懂事,只知道任性而为。如今看到先生这般……不瞒先生说,若是我的祖父还活着的话,年纪跟您也差不多。祖父在的时候,我便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不管我多么任性,怎样闯祸,都有祖父在后面帮我善后。
“祖父去世了,我才知道,原来除了他老人家,便没有人能够那样无限度的宽容我。而我也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不懂事。可是我长大了,祖父却已经不在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非常动-情,“您是子诚的恩师,没有您的教导,子诚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我便是把您当作我的祖父来孝顺也不为过。
“只是,我到底不懂事,希望先生能够像祖父那样,现我哪里不对了,便狠狠骂我一场,我知道,肯骂我的人才是真心疼我……”
一边说一边落下泪来。
吴老先生十分感动,也便安心住下了,这几天太医的方子用起来也有效,能够顺畅说话了,便指点一下嘉惠郡主的为人之道。
这天嘉惠郡主陪着吴老先生说了一阵话,因为毕竟不能久坐,便告辞出来在院子里散步,丫鬟青桃兴冲冲跑回来,道:“夫人!相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