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琳心头一跳。
萧凤梧所说正是她和父亲所担心的。
可是她却不能承认:“那么,殿下便不怕我们一怒之下投靠了开罗?”
“不怕,”萧凤梧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除非你们全都蠢笨如猪,否则是绝不会自蹈死地的!”
这话毫不留情。
“你!”卢琳不禁大怒,她自幼除了上次被郑铎陷害,从未吃过亏,更不曾被人当面这般轻鄙过,“殿下不要太过分了!”
“怎么是过分呢?”萧凤梧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难道本帅说错了?”
淳于野正襟危坐,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在乎,手指间甚至还在摆弄一只小巧玲珑的匕。
至于梁立儒则低着头品茶,身后的“书童”封清在给他轻轻垂肩。
竟然没有一个人正视卢琳。
卢琳心头的怒火开始不断滋长,却又被她不断强压下去,“殿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萧凤梧不说话,把手一拍。
两个亲兵走了进来,叉手施礼:“元帅有何吩咐?”
“把咱们抓住的那个奸细押上来!”萧凤梧看着卢琳,突然笑了一下。
虽然这个笑容在他脸上出现好看极了,卢琳还是感觉心里毛毛的。
不多时,杂沓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披头散的人被推了进来,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他身上并没有捆绑,也没有枷锁,只是衣衫略显破旧而已。
卢琳只看了一眼,便开始浑身抖,这个身影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他们从七岁起就开始在一起,先是共同习文练武,到了十二岁有一起上阵杀敌!
若非男女有别,当真能到昼则同行夜则同寝的地步!
她对他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
西南人都说卢琳比男人还要勇猛,在战场上常常采取不要命的打法,正面对敌,背后一点都不管。
他们不明白,那是因为她已经把自己的后方完完全全交给了郑铎!
她相信,便是拼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他也会护自己周全!
反之,她亦如是。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伤自己最深的人,竟也是他!
“郑铎!”卢琳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杀我,战场上有的是机会,你每次,只要稍稍迟疑那么一瞬,便足够我死好几次!可你为什么,这么卑鄙!为什么!”
郑铎被饿了好几天,正是头晕眼花的时候,被卢琳这么一摇晃更是眼前金星乱晃,耳中嗡嗡作响。
卢琳松开手,狠狠把郑铎掼在地上,自己也揪着衣襟呼呼直喘,一张秀丽的脸庞已经苍白至没有一丝血色。
萧凤梧吩咐宝成:“你去,给女将军准备一间帐篷,让她和她的这位故人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