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的寿诞在七月初九。
所以六月底顾倾城便已经十分忙碌了,依照府里的旧例,更着意添了许多新奇之物。
正日子时家中的陈设、扎束的彩绸、正堂鎏金的寿字,以及男宾女客宴息行止游乐之处,都安排的十分妥帖。
另外还请了两个戏班子,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院。
至于酒席,则是叫的飘香居的两位大厨和十个帮厨过来操办。点心也是用的飘香居的点心师傅。
因为襄宁侯府没有花房,所以除了应季的鲜花并没有别的特色,她又和孔薰一起跑了一趟花市,采买了一些新奇花卉。
折腾到七月初六,才算安排妥当一切。
孔薰捶着自己的后腰,叹息道:“哎哟,原来当家这么难啊!”
顾倾城坐在妆台前卸妆,闻言笑道:“这算什么!你也知道我年纪小,所以有些事情是不能报到我跟前来的,先前祖母病得厉害,只好去烦父亲,后来祖母好一些,那些事便又交到了祖母手中。我所管着的,不过是一些能说出口的事罢了。”
孔薰眨了眨眼,有点迷惑:“什么事是不能说出口的?”她自幼生活在穷乡僻壤,那里民风开放,思想简单,远没有京城这里人际关系复杂,所以是真的不懂。
顾倾城抿唇笑了:“嗯,这个,我却不能说,等你快要出嫁时,姑母一定会跟你交代的,等成了亲,你的体会便更多了!”
“好哇!”孔薰听出了她话中的促狭之意,扑过来便要撕她的嘴,“你这么个毛丫头也敢嘲笑我?我不懂,难道你就懂了?”
顾倾城笑着跑开了,连连求饶:“好姐姐,妹妹年纪小,说错话了,你担待一二吧!”
两人洗漱之后,躺在床上,躲在帷帐后说悄悄话。
莲叶蹑手蹑脚走进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顾倾城起身问道:“什么事?”
莲叶犹豫了一霎,才道:“小姐,账目好像有点问题。”
顾倾城便让孔薰先睡,自己披了外衣带着莲叶去了书房。
书房里纫针也在,一旁还守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高挑女子。
见顾倾城来了,莲叶便带上门出去,返回内室值夜。
顾倾城看了纫针一眼,转到书案后坐下,纫针上了热茶,她轻轻抿了一口,才问:“什么事?”
那黑衣女子单膝点地,恭声道:“属下是六爷留下来暗中保护小姐的,近日现襄宁侯府中有陌生人出入,所以特意跟小姐回禀一声。”
“陌生人?”顾倾城并不惊讶黑衣女子的身份,只是她管着襄宁侯府,不敢保证侯府如铁桶一般,但也不是能让什么人随便混进来的。
黑衣女子点头:“是。襄宁侯府有一条密道通往外界,那些人便是经由密道潜入侯府的。”
顾倾城脸上霍然变色,猛地站起,忙叫纫针去喊黄芪过来。
黑衣女子道:“小姐别忙,黄芪对这些也不了解的。这通往外边的密道仅仅是最近才开启的。之前,属下也不知道。”
别说她了,就是专门负责查明密道的谷风都没查出来,原来襄宁侯府中还有密道与外界勾连。
顾倾城又缓缓坐下了,面上闪过一道阴霾。李氏,便这样憎恨襄宁侯府?不惜搭上侯府无辜性命,也要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