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什么是‘溺杀’?”
“溺杀就是假借溺爱之名,对人做的事犯的错,无论对错都一味的宠溺包庇,使人骄傲自满而停滞退步,甚至导致人堕落,最终失败。这就是溺杀!”
柳丝丝说话间,顿住了脚步径直望着狄轩:“轩儿,娘不是你的亲娘。娘也从没想过要取代你亲娘的位置。我也想过,你的将来该如何。你喜欢读书,娘打算等过了大年,开春后就送你去乡学学习,将来你是走科举或者其它的路都行。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你可想去乡学?”
狄轩倒吸了一口气!猛的抬起了头,一把抓住了柳丝丝的衣襟:“娘,您说得是真的?明年您送我去乡学?”
“看你激动得……自然是真的!”
柳丝丝轻拍着狄轩的后背:“乡学是上五天课休息一天,娘要求你上学时专心上学,休息的那一天必须帮着家里做活儿,娘可不希望我们家轩儿变成一个不识农务的软脚虾。你认为呢?”
狄轩激动得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好!娘,轩儿一定会努力学习,有空一定会帮着分担家务的!”
心里的兴奋无与伦比!
这些日子以来,他跟着柳丝丝读书识字,也学习到了很多的知识。可是看着那些上学堂的童生,说不羡慕那就是骗人的。
可是现在,娘居然告诉他,过了年他也可以去上学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的?
“傻孩子!……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你哭什么?”
“可是娘,呜呜……轩儿太高兴了。”
狄轩再也忍不住,扑到柳丝丝的怀中,低声抽泣着。
多年以后,每当狄轩回忆起童年的故事之时,这场母子二人的对话和这一次拥抱大哭,总是无比鲜明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亲娘离世的时候,他年纪太小完全记不住她的样子。
反而是这位后娘的影子,越清晰的记忆着。
她那软软糯糯的清亮嗓音,她那温暖而单薄的胸膛,那散着母爱光辉的笑脸,在此刻被永恒的定格,永远保留在他的记忆里!
柳丝丝抽空去了趟小镇上。
即便她嘴巴说得再硬,狄阿宝终归是烨磊的兄弟,她为人三嫂的,该有的礼节自然是不能丢。
她去了趟饰行,选了一支银簪,又选了一对银耳钉,花了六两银子,算是给新妇的见面礼,可把柳丝丝好一阵肉疼!
这银钱是花一分少一分,烨磊每天换药,背上的药都是用好药,银钱似流水一样哗哗流,不过十几日,就用去了七八两银子。
眼下又用去六两,就剩下17两银子,着实让人着急!
一扭头,再度看见一支杨桃木簪,柳丝丝忍不住伸手撰在手中,舍不得放下。
上次在三生湖畔买下的那支簪子,后来突然找不见了。
柳丝丝反复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她应该是在和那黑衣人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