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很快在心里盘算处和国师撕破脸皮的后果,那不可撼动的威压令他心有余悸,也让他打消了翻脸的念头。
见他许久不出声,国师却是不依不饶,又道:“看来你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心悔改,既然如此……”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一直挺直背脊立在窗下的诸云逸一撩衣摆,刻板端正的跪下了。
诸云逸低着头,喜怒不辨,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是我错了,还望国师大人大量,饶恕我的过错。”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像一条狗一般跪伏在自己面前,国师心里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痛快,也懒得计较诸云逸那点异样了。
他好生欣赏了一番诸云逸冷淡的脸色,才心满意足地摆了摆手,大发慈悲似的说道:“好了,下不为例。”
“是。”诸云逸乖顺地应了一声,低眉顺眼地站起来。
国师迈开步子走过来,堂而皇之地在榻上坐下,看了眼批改到一半的折子,只觉得索然无味,碍眼得很,便随手拂到地上,戏谑道:“每天翻来覆去地批复大同小异的奏折,你这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
诸云逸笑了笑,没接这话,而是转而说道:“你伤势未愈,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走动了,安心留在皇宫里养伤吧。”
国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有主人的警告在先,他不信诸云逸还敢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相反,他甚至有些期待诸云逸再度对他出手,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主人揭发诸云逸,到时候主人定然不会再容忍,他或许就能亲手杀掉,报仇雪恨了。
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沦为逃犯的国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皇宫,甚至鸠占鹊巢,占据了诸云逸的寝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为了讨好对方,诸云逸还主动献上下人的魂魄,奉给国师当做补品。
面对诸云逸的殷勤,国师只当他是怕了主人的惩罚,所以才百般示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诸云逸这么上道,他就算再看不惯,也没有发作的机会,两个人反倒维持住了诡异的和平。
在诸云逸的悉心照顾下,国师的伤势很快就痊愈了,感受到体内浑厚坚实的灵气,国师难得给了诸云逸一个笑脸:“你做的不错。”
诸云逸微微颔首,受了这一声夸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他这么乖觉,国师心里的杀意消退了许多,暗想着:留这么一个周到的下人在身边伺候也不错。
想到这里,国师通体舒泰,动了动脖子,说道:“你若一直这么听话,我可以主人面前替你游说游说,不计较你之前的过失。”
他将这番话当做是个天大的恩典,施舍地赐给诸云逸。
而诸云逸只是笑了一下,眼中含光:“那就太好了。”
待出了门,诸云逸仰头看着湛蓝的长空,神情惬意,他拨动着手上的扳指,笑的意味深长:“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有一份大礼没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