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好大的排场啊,这稍后簇拥之人怕是不下百人,恁大的辇架抬着可真是舒服了,让路是不可能让路的,你见过太子给亲王让路的?你讲过兄长给弟弟让路的?
正在这时,李泰前头一个开路内侍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马挡着路,还没看清谁,便是直高声嚷着,“卫王驾到,前方的人速速让行”。轰隆隆的百来人马好不威风。
李破军听得眉头一皱,陈康也是面色一变,直喝道:“大胆”。
陈康声如洪钟,喝声在这空旷的东宫前却是传得甚远,那开道内侍本来仗着李泰的威风的,他也是新近进宫的,便是得了卫王的赏识,随行都是带着他,耀武扬威的威风极了,却是不认识李破军。
这时见得前方那锦衣郎君的侍从竟敢呵斥,直是以为李破军只是某家富贵公子,但是富贵公子能够与卫王殿下相比吗,卫王殿下可是最得陛下宠爱的,正欲出言嚷嚷,然而车架的帘子却是急急掀开了。
里面伸出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脑袋,正是李泰,他听见陈康的呵斥声似乎很是熟悉,一想起好像是大哥的亲卫统领,忙是出来看看,结果一看,便是吓得一愣。
圆滚滚的身子被左右两个侍女吃力的扶起车架,一脚踹在那开道内侍的屁股上,“不长眼的东西,那想害死我啊”。
当即也是屁颠屁颠的跑到李破军马前行礼拜道:“泰见过大哥”。
李泰胖脸上红彤彤的,额头已经有了微汗了,这不仅是方才这一溜小跑给累的,还是给急的,他李泰虽是狂妄自傲,但也是知道,方才自己可算是犯错了,自己竟敢让太子兄长让道,一旦被御史知道,少不得又是一番弹劾,一向努力表现为乖宝宝的李泰肯定是着急的。
李破军见得李泰小胖子这般模样,既然人家都主动跑过来见礼行礼了,自己作为兄长也不能怒不是,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当即也是笑道:“青雀倒是好威风,我都要给青雀让道了”。
却是没有下马扶起,仍是端坐马背。
李泰听得脸色一急,这个锅他可是不能背,忙是说道:“青雀哪敢呐,都是这狗东西没长眼睛,冲撞了大哥车架,大哥见谅”。
见得一向高傲自命不凡的李泰也是低头赔礼了,李破军也是一脸笑意,翻身下马,扶起李泰,拍了拍李泰肩头,直笑道:“青雀又长高了些”。说罢看着李泰一脸肥肉,又是意有所指的说道:“青雀还当多运动锻炼才是,太过肥胖却于健康无益,身体须得壮实了,嗯,我那习武锻炼器具既然你喜爱,你就没事多练练,就当为兄送你了”。说着又是笑笑拍拍李泰肩膀。
既然李泰小胖子都是行礼赔礼的表现出来了“弟恭”那李破军作为兄长自也不能傲慢不能“兄友”不是,随着李破军下马这几句亲近话,顿时场面便是一片兄友弟恭的温馨画面。
李泰虽年幼,但却是早熟聪慧,自是能够听出话外之话来,也是回道:“谢大哥,青雀记住了,那些器具是率更令送去的,是东宫的丢弃之物,为防杂乱无章,方才送去我那宜秋宫的,率更令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值得嘉奖,可是为何我刚刚听说,大哥怎的把那率更令给杀了?要知道率更令可是朝廷命官啊?”
李破军听得眉头暗自一皱,再看看李泰这前拥后簇的架势,也是明白了,原来李泰这是找场子来了,人家闾丘俭是投靠他李泰,结果就这么被李破军给一剑抹了脖子,若是李泰不来表示表示,那就失了人心了,李破军料想,这应该也是哪位执棋之人教的吧。
但是李破军既然立威自污杀了闾丘俭,现在怎么可能让这小胖子给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