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襄王归京,会常来清宁宫中请安,胡菀柔在第二日便回了长安宫,其中因由,张妧心中明白,也便应了下来,这也是张妧喜欢菀柔的一个原因,很多话,她不会说在嘴上,却总是做出最恰当的决定。
回到长安宫后,只时常接了合欢到长安宫中小住,也会常去清宁宫宫中请安,只是不常住下,襄王基本没再见到过,甚至于皇上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
这天雪竹把合欢送回清宁宫,回来的时候,好像满怀心事,胡菀柔看她奇怪,便问:“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见胡菀柔问起,雪竹便回答说:“仙师,我听说…皇上下了旨意,要亲征兀良哈。”
胡菀柔闻言一惊:“亲征兀良哈?!生什么事了?”
“听说是一个月前兀良哈寇犯会州,惊扰百姓,皇上龙颜大怒,决意亲征。”
“朝中有张辅、卫青等老将,又有井源、腾定等年轻将领,何须皇上御驾亲征?事情很严重么?内阁也同意皇上亲征?”
“听说…是皇上执意亲征,内阁阻拦不下,皇上说也想巡边散散心。”
“散心?”
“听太后话里的意思,自从仙师移居长安宫后,皇上变一直郁郁寡欢,这次似乎有些跟自己赌气。”
听雪竹说到这里,胡菀柔总算明白过来,事情竟然还是与自己有关,可他是皇上啊,为了儿女私情就这般冒险冲动,也太不应该了。
虽说太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几番御驾亲征,那是因为太宗皇帝一生尚武,而且当时鞑靼、瓦剌对北方一代虎视眈眈,可现在时局不同,皇上何必冒险?
总是觉得不放心,胡菀柔便立刻去了清宁宫。
张妧正在后花园教习合欢习字,绘云、浣雨陪在身边,见雪竹回去不久,胡菀柔便赶来,想是因为皇上亲征的事情,便让浣雨、雪竹带着合欢去玩。
果然,胡菀柔待合欢离开,便对张妧央求:“母后,您劝一劝皇上吧。”
“皇上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他一旦决定的事情,谁能更改?何况这件事情,圣旨已下,君无戏言!”
“可是…”
张妧安慰胡菀柔说:“太宗皇帝,不也多次亲征么,皇上还是皇太孙的时候,就多次亲征过。”
胡菀柔仍旧担心:“太宗皇帝少年时便镇守北京,身边的大奖无数,又都是靖难名将,皇上身边大将总是少了一些。”
“哀家也知道,皇上这是有意在惩罚自己呢。”张妧叹口气,语气无奈而难过:“自从你迁居长安宫后,哀家就没见皇帝哪天真正高兴过。”
听了母后的话,胡菀柔一时怔住,自己真的对皇上这般重要么?可今日这些局面,怨得了谁呢?
张妧抬眼看到后花园入口处走过来的人,起身说:“哀家乏了,先回去歇会儿。”
背向入口的胡菀柔忙跟着起身:“静慈送太后回去吧。”
张妧看了看她忧心的神色说:“你这愁眉苦脸的,哀家看了心里也不舒服,不用了。”
她说完,从凉亭另一侧走下去,叫着在花园里面荡秋千的合欢,从侧门离开了,胡菀柔怔怔的想着张妧刚才的话,柔肠百转,如放在一侧被风吹乱的拂尘,她眼圈慢慢红了起来,。
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她忙擦了擦眼睛,转头看到朱瞻基已经走到了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