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中这一个月,虽然宫里纷纷扰扰,身在漩涡中心的胡菀柔反倒是唯一得了清净的人,虽然偶尔有些担心下毒的事情,可她自己没做过的事,心中坦荡,想开了也便不怎么觉得忧虑,有皇太孙的吩咐,飞羽阁中吃穿用度什么也不缺,只是她不能出去罢了,这倒是顺了她的心意。
无需顾忌什么礼节,也无需服侍殿下,她每日里便是看书、喝茶、莳花、刺绣,然后便是与雪竹她们聊天,听雪竹说一些宫闱旧事,还有皇太孙小时候的趣闻轶事,每日里过的自由散漫,不用那般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人也有些懒惰了下来。
早上,她正在安睡,感觉脸上有些凉凉的东西划过,接着似乎有什么细碎柔软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滑动,从眼角到鼻翼,最后几乎要深入到鼻孔中,痒痒的好不舒服。
她嫌恼的伸手挠了挠,翻了个身向里睡去,那个东西又不依不饶的在她的耳孔处挠着,迷迷糊糊的伸手抓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抓到,只感到手上滑了一下。
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竟然看到皇太孙手中拿着她佩戴的宫绦上的流苏在撩拨她。
有些不开心的皱眉嘟囔了一声:“殿下,别闹…”
她转头接着想要睡去,可心中一想不对啊,殿下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自从十几天前,他又在晚上偷偷过来非要与她“同床共枕”,有十余日没过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脑中一下清醒过来,她一下坐起来,圆睁着眼睛看着朱瞻基:“殿下?!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看着她懵懂清醒的受惊样子,朱瞻基觉得好笑,眼神又被她微微张开的睡袍里面大红色肚兜吸引,胭脂红的颜色衬得她肌肤若雪,让他的眼神不自觉沉了一下。
胡菀柔看到他盯着自己的前胸,低头看到自己睡梦中睡袍的带子松散了,忙往上拉了拉锦被。
朱瞻基看到她的动作,撇撇嘴,心想又不是没看过,吃都吃过了,有什么好藏的!轻咳一声,他装作有些不满她的懒惰:“现在还早?我都下早朝了。”
看看窗户那里,确实天已经大亮了,时间应该是不早了,胡菀柔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哦…”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过的,一直在为她的事情周全,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办法,再看看窝在被窝里的小女子,朱瞻基有些心疼自己:“你在这飞羽阁倒是呆的舒服,每天睡到自然醒,也不用去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好像长胖不少啊。”
他有意调侃,胡菀柔闻言摸摸自己的脸附和着说:“对啊,如果能这样过一生倒也不错呢。”
“别做梦了!”
听了胡菀柔的回答,朱瞻基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胡菀柔不满的抗议:“呃…疼。”
“快起床吧,我来接你出去的。”
一听他这样说,胡菀柔原本慵懒的神情一下子精神起来,伸手拉住他的手问:“查到真相了么?”
朱瞻基点点头说:“是一个受罚去了尚膳监的小内监,因为心存记恨,就在搬运茶叶的时候动了手脚,本也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想不到引出这么多乱子。”
听了他的回答,胡菀柔有些不解:“可他一个小太监是怎么得到那种毒的。”
“存心做坏事的时候,总会有千百种办法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朱瞻基有些怅然,只是他不想她纠结这件事,便转了口气说:“别再纠结这件事了,快点起来更衣洗漱,回去一起用膳,我都饿了。”
解除了禁足,胡菀柔想着要紧的是要去太子妃那里看看,禁足那一日,太子妃坚决不同意的情形,她一直记着而感激。恰巧第二天一早,听说彭城伯夫人过来去了孙玫璇宫里,皇太孙也过去了,她得了空闲。
胡菀柔现在也算认清现实了,她无论怎样做,怕是都不会的到彭城伯夫人的欢心,这宫里立场上的东西是难以改变的,既然如此,她就少去沾晦气吧。
这样想着不去打扰,以免惹来烦忧,让殿下也为难,梳洗过后,便由雪竹陪着去东宫,快要走到东宫的时候,正好迎到朱瞻墡从东宫出来。
五王见到她,神色间有着欣喜,只礼貌的施礼:“见过皇嫂。”
胡菀柔福了一福还礼:“五王殿下,有礼。”
“昨天,听皇兄说下毒的事情查清楚了,这段时间,皇嫂受委屈了。”
朱瞻墡言语间尽显关心,却也说的合情合理,毫无越距之处,胡菀柔心中感激,回应说:“没有,虽说是在禁足,不过并没有收到什么难为,多谢殿下关心。”
“臣弟知道,有皇兄在,自然不会让皇嫂受到委屈。”
朱瞻墡这话是由衷的,他说完,微微侧身示意:“母妃在宫里,皇嫂请吧。”
胡菀柔微微屈膝示谢,正想要往前走,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胸口憋闷,腿脚也有些软,她察觉不好,立刻开口:“雪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