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准备的衣服是红色织金缠枝海棠花云肩通袖云纹裳,袖端绣了寿山福海,四周装饰了四季花、杂宝,下面配了织金云龙海水纹襕裙,已经是王妃御制的衣冠了。
胡菀柔心中愈加动容,转头去看,朱瞻基却已经走出了浴室。
她穿好衣服出来,因为头还是湿着的,便没有盘起来,只拢了一下,随意的散在后背上。
人配衣冠这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朱瞻基看着她换了衣服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似乎长大很多,一直清水寡淡的小丫头竟然有了那么一点风韵,他走到她跟前,笑着说:“很漂亮,很美。”
她温婉的气质一向很美好,只是这样的美好,有些太容易破坏了,好在,她初心依旧,所以能够一直保存着那份美好。
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衣摆,胡菀柔低了头,只有些羞赧的笑了一下,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样子挺漂亮的。
回去飞羽阁的时候,刘子宁已近等在那里了,给胡菀柔把了脉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前已经听说下午生的事情,知道了其中缘由,刘子宁没有多问,只一边收起自己的医药箱一边说:“殿下方法得当,胡妃并无大碍,只需要饮食调理,多用一些温补食材,无需用药。”
朱瞻基放下心来,便一直留在飞羽阁陪着胡菀柔用了晚膳,见她吃的还可以,心情也渐渐好起来,他心中也舒畅了起来。
下午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
用过晚膳,胡菀柔倚在轩窗那里看外面的光景,夜已经暗了下来,昏黄的宫灯点缀下,皇太孙宫静谧安稳。
朱瞻基走过去,温柔的从后面揽住她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其实,她是有在想白日里孙玫璇那些挑衅的话语,虽然闹了那样一场,可有太子妃的关爱,加上一下午殿下小心翼翼的道歉和呵护,她似乎也不太想去计较了。
到底她也是有些理解孙玫璇的,确实是因为自己,所以拆散了他们,她对自己有些怨恨,她甚至觉得是理所应当的,若是她一味地委曲求全,她心中反倒更觉得过意不去。
“殿下还不回去?”
听她这样问,朱瞻基从背后探头看她,见她一脸认真平静,不高兴的问:“我都认错了还要赶我走么?你不是说原谅我了?”
胡菀柔不想刚刚和好,便起争执,解释说:“孙姑娘说,大婚之前这段时间殿下答应她会一直陪在她那里的。”
原来玫璇跟她说了这个,这个玫璇真是有些过了,何必拿这样的事情去羞辱她呢?
不过,看她的样子难不成吃醋了?朱瞻基闻言笑着问:“你就是因为这个对她动怒了?”
我什么时候对她动怒了?都说了是她自己掉进水里的!胡菀柔忿忿的看了朱瞻基一眼,不耐的说:“我没有!到底也是因为我,才拆散了你们,她对我有怨恨,我能理解。”
“切,你拆散我们?谁给你这么大的信心?”
见朱瞻基言语间全是不屑,胡菀柔撇撇嘴,酸酸地说:“是啊是啊,谁能拆散你们?殿下对孙姑娘情深意重,合宫的人都知道啊!我凭什么拆散…”
“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动怒,朱瞻基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臂,打断她的话:“柔儿,我知道了让你做我的正妃是皇祖父的意思,我为我之前误会你父亲的那些话道歉。”
胡菀柔闻言很是意外,不由得转头看他。
把下颚轻轻抵在她的肩头,侧看着的眼睛,朱瞻基认真的说:“但是,你也不要觉得因为你的存在,干涉了我和玫璇,玫璇会是我的嫔,我也会给她我能给的所有,不会亏欠她的。”
怔怔的听朱瞻基说这番话,与其说是他在陈述他对孙玫璇的好,倒不如说是为了让她心中宽慰。
从神色间,朱瞻基知道她懂了自己的意思,便伸手扭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说:“我是答应玫璇大婚之前,只要有时间就会去陪她,可我没有说过每天都去,何况今天的事情,她错了就是错了,也该受些惩戒。”
最后,朱瞻基笑着抵一抵她光洁圆润的额头说:“今晚,我陪你。”
这般亲昵的言语和举动,加上他说了很多话,胡菀柔有些反应不过来,没能等到她的回应。
“你别光瞪着大眼睛看我,我能不能留下来?”
见他孩子气的问话,胡菀柔笑着点点头,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俯身在他怀中。
若能可以,他也是希望可以与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
夜光静谧安好,只是顾及着胡菀柔的身体,朱瞻基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一夜安稳的相拥而眠。
东方微晓,胡菀柔依旧沉浸在一个很美好的梦里,有娇花泣露、微风送香。
一股子温润湿热的气息由滑落了睡衣的肩头逡巡到脖颈处,弄得她痒痒的,不由得缩了脖颈想要躲避,那股子温热辗转着沿着她散开的睡衣一路向下,胸口处酥麻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才觉自己的睡衣被解开了,身体也被他有力的臂膀钳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