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胡菀柔闷闷的坐在小几前看书,却也是心不在焉。
雪竹在一边服侍,见她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开心,想是在为早上听到的话吃心,这也是的,还没大婚,封嫔的旨意便下来,孙玫璇直接去到皇太孙宫,倒像是她才是先入为主了,
其中缘由,雪竹知道,张妧也是担心胡菀柔多想,一早知会雪竹等圣旨下了之后,多安抚安抚胡菀柔。
向着太子妃娘娘的叮嘱,雪竹开口对胡菀柔说:“姑娘刚才听到的话,千万别多想,奴婢在太子妃娘娘身边伺候过,娘娘的心思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就拿当初娘娘让姑娘抄写《内训》和《劝善书》,便是对姑娘的肯定,娘娘是选定姑娘做皇太孙的正妃的。”
“真的么?”
“当然是,至于这次让孙姑娘来殿下宫里…”
雪竹笑了笑,上前给胡菀柔斟满茶水说:“就像姑娘刚才听到了,到底这孙姑娘是娘娘带大的,之前宫里的传言娘娘也知道,加上现在彭城伯夫人还在宫里,就算为了老夫人的面子,娘娘也得照顾一下孙姑娘不是?”
“我明白。”
胡菀柔笑意中有些无奈和苦涩:“何况,殿下对孙姑娘情谊深厚。”
合宫人都知道,可是有些事也是当局者迷,雪竹有些不以为然的说:“殿下与孙姑娘一同长大,情谊是有些,可殿下对姑娘的情谊,奴婢也是看在眼里的,姑娘昨天睡下后,殿下来过。”
其实,胡菀柔知道他来过,她心中有事,睡得清浅,他开门进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察觉了,只是她装作是睡着了,不是不想见他,而是不知道这样见面,她该说什么?
两天后,孙玫璇果然如愿来到了朱瞻基的宫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封嫔妃的旨意并没有下来。
胡菀柔对那一切早已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所以当孙玫璇来见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意外。
看到胡菀柔一个人坐在飞羽阁旁边的小亭子下面,一边喝茶一便摆弄着青花细瓷瓶中的四季兰花,周围没有人服侍。
她眼神冷了冷,上前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开口:“大婚在即,胡妹妹还有这般雅兴。”
转身见是孙玫璇,胡菀柔起身:“孙姐姐,有礼了。”
孙玫璇身上穿了织金云肩通袖斓纹长裙,已是嫔妃礼制的衣饰了,比较起来,胡菀柔似乎身份更低一些。
孙玫璇并没有回礼,毕竟现在没有大婚,她不觉得自己需要向她施礼,何况,她心中一直是怨恨着的。
抬步走上小亭,孙玫璇在与胡菀柔三尺远的地方站定,看着她的神色间,有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嫌弃:“果然在这宫里最不可信的便是人心,胡妹妹可还记得兰泽苑中对我的誓言?”
听出她今日有心来兴师问罪,胡菀柔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也只能解释说:“封妃一事并非我的本愿。”
“那又怎么样?!把他从我手里抢走的还不是你!”
她若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解释,多说也是徒劳,面对孙玫璇的咄咄逼人,胡菀柔只能叹口气说:“菀柔自以为殿下与孙姑娘的情谊并非别人可以撼动,这正妃之位不过一个身份。”
孙玫璇冷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甘心:“说的没错!可谓有正妃之位才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与他携手天下!”
“孙姑娘放心,即便是大婚之后,我也会尽量不去打扰你们。”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她说不去打扰,就会不打扰么?以殿下对她的那份心思,会娶了之后便不管不问了么?孙玫璇可不是三岁小孩子,她要防的会在殿下心里留下位置的,只有一个胡菀柔罢了。
“别以为你父亲在皇上那里有功,就敢嚣张了!提出这样的要求,卖女求荣!”
孙玫璇是故意想要激怒胡菀柔的,所以说话才如此刻薄伤人。
果然,胡菀柔尚且平静的脸有些变了颜色,她最见不得有人污蔑自己的父亲,虽然她也奇怪,为何皇上选定了她,可她相信自己的父亲绝不会对皇上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有些恼怒的看着刻意找事的孙玫璇说:“孙姑娘,请你不要侮辱我的父亲!这是我的底线!”
“我就算羞辱又怎么样了?你以为殿下会维护你么?哼!”
孙玫璇冷哼一声,逼近一步说:“我会让你看清事实,殿下心里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完这话,没等胡菀柔明白过她什么意思,孙玫璇突然挥手一扫,小几上胡菀柔喝了一半的茶杯被她扫到胡菀柔的衣袖上,胡菀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衣衫上还是沾上了茶水。
“哐啷!”一声,茶杯应声碎落,胡菀柔不解的看向孙玫璇,这边孙玫璇竟然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胡妹妹,我刚才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我知错了。”
面对这样的突然变故,胡菀柔整个人都傻了,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