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胡菀柔醒来,只感觉身体酸痛乏力,想要翻身才现自己被朱瞻基紧紧的揽在怀中,两人赤裸相对、肌肤相亲,自己枕在他的手臂上,额头正埋在他的脖颈间。
好像他们是那般亲密的爱人。
想起昨晚的事情,干涩的眼中便又涌起了泪珠:殿下,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
滚落的泪珠跌落在朱瞻基胸膛上,有些灼烫,胡菀柔突然担心他被惊醒,要怎么面对呢?
她真的是怨他的,她曾经以为他是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甚至冒犯宫规的沉溺在他的柔情中,接受他温柔的亲吻,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份,她都不曾知晓过,经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她接受了他的身份,说服自己保持距离,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可就在昨晚,他仍旧那样不顾她的哀求。
可是这样被他怜惜的抱在怀里,她又觉得他似乎是在乎她的,他夺走她的清白,也许可以给她一个名分,可他难道不明白,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实在没有勇气这样与他相见。伸手擦干眼泪,尽可能轻缓的把他拦在她腰间的手拿开,忍着身体的疲乏酸痛,胡菀柔伸手捡起自己的襦群,背向朱瞻基去穿衣服。
就在她转过身后,床上的朱瞻基悄悄睁开了眼睛,她醒来的时候,他便察觉了,只是有些不敢在这个时候面对她,看着她光洁的脊背上有些许青紫的痕迹,那是自己后来肆意纵情之时留下的,虽然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告诫自己要克制,可后来的意乱情迷间还是失了分寸,很痛吧?
他有些心疼,也有些自责,昨晚自己真的是被那酒给冲昏了头么?不顾她的挣扎反抗,甚至情愿被她怨恨,就那样要了她,一定把她吓坏了。
这样想着,情不自禁的伸手,似乎是想要去触摸她的伤痕,就在他的手快要触摸到那些伤痕时,胡菀柔的肩头突然抽动了一下,伸出去的手蓦然停住,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在哭。
胡菀柔似乎是还没意识到他醒来,穿好襦群后,擦了擦眼泪,起身离开了床边,去到屏风那边捡起自己的外衫披上,便离开了内殿。
透过屏风,朱瞻基看到她去到门边捡起被自己扔掉的那本《梅庵古调》和步摇,低头看着那两样东西,身体还有些压抑的抽动,似乎还在哭着,终究擦了擦眼泪,打开门走了出去。
寝殿内近乎寂静,朱瞻基微微闭了眼睛想着昨晚的种种,他喝了酒,可他没有喝醉,他做的事、说的话都记在心中,包括她带给他的那种极致的欢愉,她开始的抵触反抗,后来的无力顺从,他都一一记得。
掀开锦被,看着她留下的那抹梅红印记,他嘴角渐渐浮起一个心疼而欣慰的笑意,虽然担心自己一定把她吓坏了,可他心里一点点也没有觉得后悔,反而有种不用提心吊胆她会属于别人的释然。
烙印了我的身份,我的柔儿,你这一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了。
“殿下。”
正想着,金英进来了。
刚才看到胡菀柔失魂落魄、披头散走出寝宫的样子,他不放心便进来看看,正看到朱瞻基坐在床上失神。
寝宫隔音效果很好,可是昨晚殿下的样子,再加上刚才看到胡菀柔那个样子走出去,金英自然能想到这一夜生了什么。
见他进来,朱瞻基靠在枕头上慵懒的问:“她回去了?”
有些不满殿下说话的态度,金英微微耸了一下肩膀回答:“是,月大人跟着过去了。”
“告诉陆月这几天好好跟着她。”
不是担心她会因为昨晚的事有什么想不开的,只是存了一丝希冀,万一她有了身孕呢?
“是,小的明白。”
“今晚的事不许记入彤史,也不许传扬出去!。”
一听这个安排,金英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皱了眉头撇撇嘴说:“殿下,您…这…对胡姑娘太不公平了。”
朱瞻基知道金英一定觉得他特别混蛋,可他有他的忌讳,他不是担心玫璇吃心,而是怕母妃生气。
几年前,那个想要趁着他醉酒邀宠的婢女是怎么被赶出宫的,他一直心有余辜,其实那一次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生过,可母妃还是不想留下那样的女子,惑乱后宫。当日玫璇侍寝,要不是他把责任一力担下,母妃多少也思量外婆的情面和这些年教养玫璇的情分,也差点被母妃给赶出宫,而菀柔,什么也没有。
他不想她受到难为和责难。
“在没有给她名分前,我不想她有危险。”
朱瞻基这样说,金英明白过来,答应着:“是,属下明白了。”
第二天,朱瞻基一整天没有见到胡菀柔,他知道她是躲着他,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他便顺着她,只命金英安排好她一应饮食所需,什么时候想要见她,随她的心思好了。她早晚会见他,这一点,朱瞻基还是有信心的。
即便是她恨他到底在这宫里,他也是她唯一可以托付的人,现在更是这样。
这样躲了两天后,胡菀柔实在没有借口,便硬着头皮去文辉殿侍奉。
来到书房,朱瞻基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察觉她进来,他也没什么大的反应,过去奉上茶水她身想要离开,朱瞻基手边一叠宣纸却恰巧落到了地上,没办法,胡菀柔只能过去捡起来,收拾整齐。
她整理好想要离开的时候,手腕却被朱瞻基抓住,顺势一带,她便跌坐在他的腿上。就知道,刚才的宣纸是他故意弄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