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回京的时候,恰巧是在五月十七日,晚上宫中要设宴为皇上接风洗尘,朱瞻基自然是要陪在皇祖父身边的,无法赴约,他只得命陆风去告诉了菀柔,他晚上要负责宴会安全,不能赴约,约好下一次再见。
就在朱棣回京后两三日的一个傍晚时分,朱瞻基约了朱瞻墡到自己宫中用膳后,兄弟两人正在文辉殿中品评前朝书画家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突然陆月神色冷峻的匆匆走进来,想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她一看到朱瞻基,便有些唐突的开口:“殿下,不好了,胡…”
嘴里的话没说完,注意到一边的朱瞻墡,她下意识的忙止住话,对他施礼:“五王殿下。”
朱瞻墡温润一笑,示意她免礼,朱瞻基见她神色慌忙,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大事,问她:“这么急,怎么了?”
陆月微微一想,走到朱瞻基身边,轻声将事情告诉他,朱瞻墡倒也不想掺合太多,只自顾自的在一边赏画。
听完陆月的回禀,朱瞻基显然很吃惊,反问她:“汉王?!”
“是。”
陆月有些自责的说:“卑职看汉王是故意找茬,拦不住,只能回来禀报,请殿下恕罪。”
朱瞻基知道,若汉王存心找茬,陆月一个入宫不到一月的小侍女,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去天策卫!”
天策卫是不久前皇上赐给汉王做护卫军的,一听皇兄要去那里,朱瞻墡不免奇怪的问:“怎么了皇兄?”
“出事了!”
朱瞻基眼神沉沉的说完,便走了出去,朱瞻墡见皇兄神情不对,事情又涉及到汉王,他拿过自己的披风也匆匆跟了上去,陆月见五王也跟了上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失落。
时辰已经不早,宫灯都已经点了起来,天策卫军营内,胡菀柔惶恐无助的跪在地上,汉王朱高煦意态神闲的坐着,手中拿着一杯茶,五个月前,调任天策卫指挥佥事的原总兵马麟站在一边,目光时不时扫过跪在地上,容颜俊美的少女。
“殿下,奴婢真的不是有心冲撞殿下,请殿下赎罪。”
胡菀柔实在没想到,堂堂汉王竟然在那个时间,到翠屏苑散步,更没想到他会那样轻薄,自己正屈膝施礼,他竟然伸手去摸自己的脸,自己不过说了一句:“殿下,请自重。”就被他硬生生拉到了这军营中。
之前对汉王的嚣张跋扈也有所耳闻,却下想不到他会这般骄纵无度,可眼下,看着眼前情形,她似乎料到自己今天的处境凶多吉少,只能自求多福。
听她求饶,朱高煦放下手中的茶杯,起步来到她前面蹲下,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抬起,痛得胡菀柔眼中的泪几乎冲出来。
“是有几分姿色,呵呵…”
冷笑着用力一甩,胡菀柔被甩到马麟脚边,耳边传来汉王冷冷的话音:“冲撞了本王,还想让本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