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雨姑姑来过,只是当时…殿下的寝宫灭了灯…所以…”
浣雨是太子妃身边比较出众的侍婢,母妃派她过来,又是那样的局面,怕是母妃会很生气吧?
叹口气,朱瞻基心烦意乱的吩咐金英:“下了早朝,先去母妃那里。”
“那…孙姑娘?”
“先让她留在宫里吧。”
朱瞻基清楚,母妃对宫人的约束一向严格,尤其是对身为储君的自己期望很高,母妃不希望自己沉迷女色,希望自己将来做个盛世明君,对自己一再戒省,对宫人管束也便严格,尤其是对玫璇,因为都知道她的心思,让母妃对她渐渐生出一些看法。
孙玫璇昨天没有经过母妃应允,便留在了自己那儿,回去肯定是要受到责罚的,可昨天的事情,应该是自己错了吧,是自己酒后乱性,没有把持住自己。
这样想着,心情更糟,以至于早朝上也有些心不在焉。
下了早朝,他心情忐忑的来到东宫觐见太子妃:“儿臣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
张妧倒是脸上还是很平静:“玫璇昨晚一夜未归,一直在你那里?”
“是…儿臣特来请罪。”
察觉到母妃脸上微微的不悦,他怕孙玫璇收到惩罚,只能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儿臣…儿臣一时情难自禁…”
“绍兴的女儿红是刚烈一些,却并不至于让你无法驾驭,本宫是担心你喝的酒里面有伤身的东西。”
张妧知道他是在为孙玫璇开解,可是昨晚的事情,张妧也绝不相信是自己的儿子酒后乱性,他是与孙玫璇关系亲厚,却不至于如此不知轻重!
母妃言语底下的意思太清楚了,朱瞻基忙否认:“没有母妃,没有那样的东西,这一点儿臣很清楚。”
迟疑了一下,他补充说:“母妃,我答应过玫璇…会娶她的…”
本来张妧还算平静,一听这话,她立刻怒了:“你的婚事,是你说了算的么?!”
见母妃动怒,朱瞻基也意识到自己莽撞,忙认错:“儿臣知错。”
张妧叹口气:“基儿,母妃知道你与玫璇从小要好,可是你更应该清楚你的身份!太祖皇帝立下规矩,储君正妃必须从百姓中选娶!这是为什么?”
“为了防止外戚专权,产生祸患。”
“你知道就好!”
见他好歹还明白这一点,张妧的怒气消散了一些:“以玫璇的性子和心思,做个嫔妃也就罢了!昨天的事情,母妃可以不计较,但是…”
说到这里,她加重了语气告诫朱瞻基:“在你大婚立下正妃之前,若再有一次,玫璇她应该最清楚你宫里那个宫女,是因何被送出宫!”
“母妃…”
乍然听母妃说到自己宫中之前的那个宫女,朱瞻基一个激灵,脸色也有些白。
(注释:“拥香衾、欢心称,金炉麝袅青烟,凤帐烛摇红影。”一句来自柳永昼夜乐(二之二·中吕宫),全文如下:
秀香家住桃花径。算神仙、才堪并。层波细翦明眸,腻玉圆搓素颈。爱把歌喉当筵逞。遏天边,乱云愁凝。言语似娇莺,一声声堪听。
洞房饮散帘帏静。拥香衾、欢心称。金炉麝袅青烟,凤帐烛摇红影。无限狂心乘酒兴。这欢娱、渐入嘉景。犹自怨邻鸡,道秋宵不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