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荣叹口气,女儿心思纯柔善良,可这宫里,岂是你不抢不惹,就能够不摊上事情,安稳度日的么?何况,还有一个对她…
胡菀柔知道爹爹不舍,便信誓旦旦的说:“爹,女儿会好好的,五年后就出宫,回来好好孝敬您,好么?”
“好,爹等你回来。”
胡荣苦笑了一下,现在也只能这样希冀了。
十天后,济宁府所有选中的二十人,都在朝廷前来选秀的宦官和士兵的护送下,登上了去往京师的官船。
此去不知何时归,家人离别,济宁府漕运码头上免不了一番分别愁绪,在这样的气氛下,胡菀柔也偷偷的抹了眼泪,只是转头看着码头上的父兄,她也强壮笑颜,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们担心才行。
官船起锚,顺着河流而下,码头上的身影渐渐模糊,胡菀柔眼中的泪也控制不住了,一直都是生活在父兄的庇护之下,这一次,她心中也是彷徨而担忧的。
为了营建北平皇都,皇帝朱棣在几年前命工部疏浚元末淤废已久的山东境内河段,现在大运河南北贯通,官船顺流而下,下午便过了徐州,临近淮安,按照计划,明天下午便可抵达京师,后天一早便可以入宫。
余辉渐渐隐没,第一次不在家中就寝,胡菀柔辗转难眠。
“什么人?!啊!”
“有刺客!”
子夜时分,官船上熟睡的人都被甲板上一声大喝惊醒,接着听到传来乒乒乓乓兵器相抗的声音,大家都慌乱的起床,没等反应过来,已经有几个人手持长刀闯进了秀女们休息的客舱。
“啊!”
眼见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有满脸猥/亵/奸/淫的样子,手中的长刀上还滴着血,在昏暗的月光、灯火中尤为恐怖,客舱中的秀女立刻乱作一团。
那些人眼见这些个妙龄女子,微微一怔,接着都兴奋不已,也没废话,立刻扑上前,随意的抓住一个少女便开始上下其手,撕扯她们的衣衫,有些少女趁乱跑出了客舱。
慌乱中,胡菀柔也被其中一个人抓住了,她一边惊叫着一边死死扯住自己的衣服,可是她哪里是那人的对手,挣扎中,领口被扯开了,那人的脸近在咫尺,目光贪婪的幽若鬼怪!
慌乱绝望中,在求生的意念下,胡菀柔下意识的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不管不顾的用尽全力向着那人的身上刺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刺中了什么要害,那匪徒受疼,痛喊一声,嘴里呜哇呜啦的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胡菀柔趁机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客舱。
跑到了甲板上,胡菀柔才知道刚才他们的官船经历过了怎样可怕的事情,甲板上已是血流成河,到处是一些死去士兵、宦官的尸体,还有几个刺客抓着刚刚跑出来的少女,吓得她身体抖,腿脚软,几乎要跌倒下去。
“啊!救命…啊…呜呜…”
客舱中那些秀女的呼救声传来,胡菀柔从惊恐中找回一点意识,可是她没有能力去救人,只急的眼泪直流。
看到一边燃烧的油灯,她突然想到什么,跑过去猛地把油灯打翻到船上,甲板立刻燃烧了起来,将甲板上的缆绳、木桶都拖到火中,她不知道现在行进到了那儿,不知道会不会有船经过,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只是希望在这艘船被完全烧毁之前,有人能看到这儿的火,能来救救她们,希望这把火,能够挽救回正在被欺凌的那些少女的清白。
“にたいの!”
正忙着,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她抬头看到一个劫匪嘴里呜啊呜啦的喊着,向她冲了过来,她吓得丢掉手中的木桶,向着船头跑去。
那劫匪看到胡菀柔做的事情,气的一边大叫一边向她冲了过来,已经被逼到了船头,没有路可以逃了,火光中,那劫匪犹如鬼魅般的头张牙舞爪!
听着客舱中不断传出,那些被压在这些劫匪身下,衣衫被撕裂,苦苦哀嚎的少女凄惨的叫声,胡菀柔惊恐到了极点:落到这些人手里,不止会死,怕是会受到比死更可怕的侮辱吧?
想到这儿,她把心一横,咬牙跳到了漆黑无边的大运河中。
还好小时候有一次跟着哥哥出去玩,掉进大运河溺水,差点被淹死,父亲责罚了大哥,却开明的从微山湖畔请了一位渔家女教她识水性。只是她虽然学会了游泳,毕竟不常下水,黑灯瞎火的,游了一段时间,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心中害怕恐惧,加上体力透支,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