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朱瞻基与道衍一起走出奉天殿。
“皇祖父答应赦免东宫,大师的恩情,晚辈铭记在心。”
道衍笑了一下说:“其实皇上也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最重要的是皇太孙殿下做事圆满,让皇上有理由赦免东宫。”
看到纪纲从另一侧出来,想起还被关在锦衣卫诏狱中的杨溥与黄淮,朱瞻基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杨溥与黄淮现在怎么样了?”
“杨溥与黄淮的事情急不来。”
昨天,道衍曾试探着问起皇上这件事,看出来皇上没有赦免他们二人的意思,不想皇太孙操之过急,便告诫他说:“皇上只是赦免了对东宫的禁足,却还没有交给太子殿下监国的权利,殿下此时不宜再有关于那件事情的要求,以免皇上烦心。”
朱瞻基知道道衍做事向来看的最准,听他这边说,便点点头:“晚辈知道了。”
“这饭要一口一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殿下,凡事要沉得住气,实在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交给时间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文昭殿,去往东宫。
朱高煦在两人后面走了出来,看着两人一同去往东宫,心中那股火气越烧越旺,然而,他心中也有些不服气:赦免了东宫又能怎么样?不交给太子监国的权利,他还不是什么也不是!可是这皇太孙,真是不好对付,之前在山东没能把他给做掉,一回到宫里,就让父皇什么事都依着他!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就这般处处压制自己,长此下去还了得!自己要想想办法才行!
可是在宫里,他是真的不敢动朱瞻基,要知道,自己那位父皇老爹整天把他的长孙当手心宝、心尖肉,尤其是从山东回来后,简直天天让他去文昭殿,教给他治国理政之道。
朱高煦悲哀的现一个事实,自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给皇太孙动手了!
东宫的处境渐渐转好,也不知道是因为怕皇上知道,还是见东宫起势都不想再与东宫为敌,纪纲、黄俨在朱高煦回宫后与汉王府的往来也少了很多,朱高煦看着心中越来越不痛快。
还以为三个人都与东宫不和,会是一个牢固的利益伙伴,哪知道,关键时刻还是各自保重。其实朱高煦倒是真的有些误会纪纲和黄俨了。
就以这俩人的一贯作风,都清楚一旦太子掌权,自己肯定捞不着好,他们都比朱高煦更希望太子完蛋,只是鉴于皇太孙刚回宫,都不敢做的太明显,毕竟皇太孙手下那几个人的厉害,他们还是知道的。
这天,黄俨终于找到合适的时间,便立刻来到汉王宫给朱高煦请安,正看到朱高煦一个人在后花园喝茶。
汉王宫里遍植牡丹,花开浓烈,朱高煦面前摆着的一套茶具,竟然描绘了黄底金丝九爪蟠龙,这御制器物按说汉王一个亲王是不能用的。
见他来到,朱高煦丝毫没有避讳自己所用的器具,说话也没什么好气:“哟,这不是黄公公么?不好好的在宫里服侍父皇,怎么有时间到本王这小小的汉王府来了?”
心照不宣的无视茶桌上的器具,黄俨听出朱高煦话里的不悦,忙弯腰曲背向他跟前走了两步,奉承着说:“瞧殿下您说的,这些天小的有些身体不适,怕给殿下招来晦气,这不小的一康复,就来看殿下。”
听他这么说,朱高煦抬了抬眼皮没有接话。
黄俨知道朱高煦是在为东宫的事情烦心,便主动示好:“殿下一时没有好的机会对付东宫和皇太孙,殿下可以韬光养晦,扩充自己的实力啊。”
朱高煦一听黄俨话里有话,抬头看着他问:“怎么说?”
“皇太孙在山东出意外的时候,高以正曾与五王生过嘴角,想必高以正与东宫也有些嫌隙,殿下何不趁此机会,拉拢高以正,收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