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在凌晨行动,因为这个点是人最疲倦、精神最松懈的时候。秦思俏因为下午睡得多了晚上愣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有很多疑问出现在脑海里,她对于那三人越来越好奇了,也许正如杨续所说的,她是越来越关心他们了,不知不觉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也接受了自己不是普通人这一事实。可是秦思俏总也不敢开口多问,总觉得他们的世界是自己无法靠近的,扑朔迷离又危机四伏。
秦思俏叹了口气,起身穿好衣服就往庭院里走去。这里是她假扮侍女接近朱细细的地方,一排排小灯笼还是那么挂在檐头,她安静地坐在石凳上仰望夜空,今晚的月亮就像女子的柳叶眉一般,如果秦思媛在这里的话又要说一两句伤春悲秋的话了,不过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就寝了,也不知道她和爹爹有没有收到她的信,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秦思俏坐着没动却警觉地竖着耳朵,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不轻不重,不徐不疾,一如其人,不温不火,捉摸不透……
“在赏月呢?”杨续在她身后开口。
秦思俏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睡不着?”
秦思俏支着脑袋,“不困。”心想,他是不是又要说一些让她不要紧张,小心安全之类的话。
杨续绕道秦思俏旁边坐下,“我也不困。”
秦思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腔,转头看向杨续却和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撞在一起。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明亮的眼镜,仿佛是天上的银河落在他的眼睛里,连院子里的灯光都黯淡了许多,她以前怎么没有现?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秦思俏偏过头,脸上有些热热的,怎么连基本的礼数都丢了。
“你很想念你的家人?”
“嗯……”
“你想回家吗?”
秦思俏想也没想就摇摇头。
“为什么?”
“我既然决定出来历练,就不会打退堂鼓的。再说……我要是逃跑了你们辛辛苦苦找到的鸣冤鼓怎么办。”
“也许未来会更加艰辛、更加危险……你也不怕?”
“怕呀,但是如果没有这些艰难险阻,那和当清水县的捕头有什么区别!”
“……”杨续深深地看了秦思俏一眼,或许她比他想象的更坚强,这双肩膀真的能够撑起鸣冤鼓的担子也说不定……一切顺其自然吧……
“你呢?”
“嗯?”杨续疑惑地看着秦思俏。
“你不会想念你的家人吗?”
杨续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不知道说什么好。照理说,不应该让她知道为好的……
“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也要回答我啊。”
杨续微不可闻地笑了笑,“我父母和大哥都在京城,生活富足安乐,我从小跟着师父修习法术,是师父一手带大,我现在最希望能够弄清师父的下落,见他一面。”
“哦……我知道,你说过,前任太子太傅司马仁希。”
“是……不过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敢直呼师父的名讳。”
秦思俏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从你嘴里听到了。“你师父是个很威严的人吗?”
“师父是个德高望重的人,能让他看中的人屈指可数……不过他一定对你很感兴趣。”
秦思俏摸摸腰间,心想,是对鸣冤鼓很感兴趣吧。
……
两人这么闲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凌晨时苏宋很准时地出现在衙门后门,秦思俏也已经一身男装打扮等候着了。
苏兔一身黑色夜行衣,平时抱在手里的巨剑现在绑在了背后,秦思俏看着就觉得累,要是自己肯定连跑步都成问题,更别提飞檐走壁了。苏兔还算好,宋子昭着实雷人。
“你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了?我平时就这么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