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要是不要(2 / 2)

……

事情向着不久以前庄笙设想的那样展了。

楼宁之被折腾到了后半夜,凡是庄笙学习过的,都在她身上试验了一番,回报是肩膀上一排又一排的牙印,最深的那个见了血。

最激烈的时候,楼宁之哭着说要跟她绝交,哭累了又求饶,见求饶不成便开始骂娘,最后撒泼打滚,拳脚相加,终于累得不行倒头睡了过去。

庄笙顶着一身深深浅浅的伤口,动一动便倒抽口气,去浴室冲了个酸爽无比的澡。最后拧了湿毛巾帮楼宁之擦身,楼宁之嘴巴微微动着,她凑近去听,楼宁之说的是:“你这个王八蛋。”

和方才清醒的时候骂的一样。

庄笙收拾好了一切,关了灯,胸腔里的心重重地跳着,像是某种感情满溢出来,在黑暗里低低地笑出了声。楼宁之嘤咛一声,她立马噤声,靠着对方,相拥而眠。

早上七点五十,楼宁之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庄笙想让她室友帮她请个假,便解锁了她的手机,从微信里顺着通讯录一行行地往下翻。

按照字母排序,方小雨的名字在最前面,备注是“方大雨”,点进去也有聊天记录,她在输入框键入:【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吧】

【方小雨:好的,哪儿不舒服?】

庄笙:【有点儿烧】

【方小雨:好,那你快休息,你对象在你身边照顾你吗?】

庄笙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方小雨竟然知道楼宁之有对象的事?

庄笙:【在】

【方小雨:那就好】

【方小雨:你对象】

【系统消息:方小雨撤回了一条消息】

庄笙:【???】

【方小雨:没什么,老师来了,我去给你请假了】

庄笙:【好的,谢谢】

庄笙退出聊天界面,便回到了通讯录,她手随便往下滑着,楼宁之通讯录里的人起码是她的十倍,拉了好半天拉不到底,楼宁之还睡着,她便无所事事地继续往下滑拉着,间或闪过在演艺圈响当当的名字。翻到“T”的时候,庄笙不知怎么,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好像存心在里面找什么似的,TJY,J这个字母还算靠前,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让她一直拉起警戒线的名字。

谈嘉鱼。

点进去,聊天记录空空如也。

方小雨和付佳都有,按照楼宁之的个性,她是不会和谈嘉鱼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在教室上课的时候,还时不时和人说两句话,关系不能说过分亲昵,但是好感是有的。因为楼宁之是个极度颜控,看到路边走过的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都要驻足停一会儿。

这句话是出自楼宁之的原话,后来她坦诚认识庄笙以后,对好看的要求更是拔高了一个标准,但是碰到真的好看的,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庄笙从来都不想管她管得那么严,只是偶尔会吃吃飞醋,自己在家里慢慢消化掉。唯独这位,引得楼宁之那天呆立良久,实在让她放心不下。

没有聊天记录,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记录是被删掉了。

为什么要删?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一会儿回忆起军训的时候对方看楼宁之的眼神,她看不明白,但是一旦产生了她们俩有点什么的念头,那个眼神也被脑补成了另有所图。

她没有不相信楼宁之,只是担心她进了别人的圈套而不自知,毕竟她是个对认作朋友的人都掏出一片真心。两个月前,自己不也是借着朋友的身份接近她的么?她已经和自己谈上了恋爱,还傻乎乎地以为是朋友关系,要是谈嘉鱼也借此亲近呢。

楼宁之始终未醒,庄笙坐立难安,几乎想去质问谈嘉鱼。可是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如果这么做的话,反而显得无理取闹,是非不分。

看了几页书都看不下去,最后只能坐在床头等楼宁之醒。

上午十点半,楼宁之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已经坐得僵硬的庄笙紧盯着她的眼睛,只见那睫毛颤了几颤,竟又不动了。

庄笙心里叹了口气。

楼宁之闭着眼假寐,喉咙疼,那儿有些胀痛,浑身上下像是一台被人拆得七零八落的机器,临近报废,酸软无力,

她知道庄笙在看她,但是她选择装睡,不想见到对方。

装着装着就真的再次睡着了,大脑最后的意识是,她到底知道我醒了没有?

庄笙感觉还没有那么敏锐,能够察觉到在她两次睡眠中短短的一次假寐,认命地等到了中午十二点,楼宁之睡不下去了,蓦地睁开了眼,由于作息严重失调,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鼓动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睡过了,感觉一点也不好,自然将这笔账也记在了害得她现在这样地罪魁祸身上。

庄笙:“饿不饿?”

“……”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想不想喝水?”

“……”

“喉宝糖要不要?”

“……”

楼宁之用不看她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庄笙俯下身作势要亲她,楼宁之嗖一下从床中央弹到了床沿,嗓子跟砂纸打磨过的一样,嘶哑得不像话:“你别过来!”

庄笙听她声音也吓了一跳,昨晚睡觉的时候只是有点儿哑而已,现在却……她霍然起身出去:“我去给你拿喉宝糖。”

楼宁之含着糖,喝了两口水,轻轻地咳了两下,脸色看起来很差,眼前的庄笙渐渐出现了重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她晃晃脑袋,却怎么也看不清。

庄笙的声音跟隔着很远的距离似的。

“小楼?”

“宝宝?”

楼宁之抬手抓住了不停在她眼前晃的那只手,握住,终于痛苦地呻1吟了一声:“头疼。”

娇生惯养的三小姐在一宿酣战后光荣地起了烧。

庄笙背着她去了医院,吊起了点滴。

医生问她,她含糊地说可能是受了寒,然而医生给楼宁之检查身体的时候,看见了对方身上新鲜的吻痕,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庄笙尴尬得无地自容。

楼宁之吊了两瓶水,再醒来脸色终于没有那么白了,就是现自己在病房里懵了一瞬。再看看在边上陪床,眉目里尽是心疼和愧疚的庄笙,心里疯狂奔跑过了一万只她二姐。

因为做这档子事,直接高烧进了医院,她是不是头一份?这样一来她怪不上庄笙了,一直陷进对自己深深的怀疑当中。

“小楼。”庄笙饱含歉意地喊她,“我……”

楼宁之神思恍惚地打断她:“你让我静一静。”

庄笙说:“好。”

她是要骂自己了吗?别说骂了,打她一顿也是应该的。

楼宁之满脑子都是:不可能,我不会这么弱,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上次她也好好的,怎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吊瓶里的水即将吊完,庄笙去喊了护士,把针拔了,搀着手脚软的楼宁之回家。大受打击的楼宁之全程都没说话,而且她嗓子还没好,没有聊闲话的条件。

一直到进了家门,庄笙毫无防备,楼宁之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正好是昨晚相同的位置,庄笙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从现在开始,你一个星期不许碰我。”楼宁之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坐在沙上,并对要跟上来的庄笙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命令道,“你去坐那边沙,和我保持安全距离。”

庄笙委委屈屈地去了边上。

楼宁之一边咬牙,一边捶自己的腰,躺着还不觉得,一坐下就针扎似的疼,好看的五官立刻皱成一团。

庄笙不忍道:“我帮你吧。”

她一开口,楼宁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你……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至于这样吗?”

庄笙诚心认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楼宁之瞪眼道:“你敢不敢?”

庄笙不知道这句话是理解成“你敢不再这么做试试”还是理解成字面意思“敢不敢这么做”,一时卡了壳,半晌,讷讷地问:“是要……还是不要啊?”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说!”一个一个的抱枕朝庄笙脸上砸了过去,她理亏在先,闭着眼一动不动,有一个是一个,都砸在了她脸上。

楼宁之:“还不快过来给我捶腰!”

“来了来了。”庄笙如蒙大赦,极其狗腿地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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