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爱笑的岸哥:边打架还边读书?】
【你最贴心的时哥:管它的嘞,反正赐哥说的总是对的!】
【你最帅的辰哥:这话没法接,小岸岸来!】
【你最爱笑的岸哥:接不上!赐哥来@你最骚的赐哥】
【你最骚的赐哥:让你们带就带,别废话。】
群里一阵幽灵省略号飘过。
几人商量得差不多后,就将注意事项告诉了其他所有人。
*
于是乎,在众人的翘以待中,很快就迎来了周五的大扫除。
放学后,林落跟着许赐一路走到教学楼对面的树底下,这里虽安置了长椅,但天气渐凉,且地处偏僻,故来往人少。
是个读书兼打架的风水宝地。
许赐扫了眼椅子高度,二话不说就将生物复习书铺开在椅面,自己蹲下身,地面已是寒凉。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倒也没多说。
林落为了今天的这架,中午可是多吃了好多饭。
她靠在椅子上,兴奋得直直搓掌:“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许赐瞧着她笑得弯成月牙的双眸,脸上的灿烂笑意,竟生生令这灰白的清凉天气都阳光几分。
他默默瞅着她:“你很激动?”
“对啊,这能不激动吗!昨晚上,我可是特意还早睡了一个小时!”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不用写作业了?”
许赐抬高复习书,让她看。
林落讪笑:“哎哟,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你说要帮我写的。”
许赐额头突了突:“我没说要帮你写这么多!”
他不过一时善心大,结果写着写着,这书就还不回去,成了他的任务了。
林落自是好一番好话连篇,外加她独家厚脸皮,又将作业给赖了回去。
过了一小会,操场周边的围墙,便断断续续跳下十多二十人。
“大哥,我们跑人学校里来打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难不成你怕了?”
“怎么可能!就那小子,哪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
“你也别太自负了,我听说啊,那许赐也是这一中说一不二的人。”
“嗨,不过是几个高中生罢了,还怕他们不成……”
“别废话了,上次那给我们传消息的小子,还在那边等我们呢。”
“现在的小屁孩啊,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没见过世面……”
一行人轰轰烈烈地走到唐时面前,语气不善地问:“许赐那孙子呢?把他给老子揪出来!”
唐时跟其他几个兄弟皆是有恃无恐,异口同声道:
“教学楼对面的树荫下呗!”
领头人则怪异地瞟了眼唐时,明明上次见面,唐时还是畏畏缩缩有些怕他们的,怎么突然之间,底气十足了。
不过,得知了许赐的所在点,他也懒得再去追究了。
于是乎,来势汹汹,踏着杀气。
扛着家伙利器把子的一伙人找到了树底下。
清风拂过,却见那一个一八几的大高个,蜷缩着大长腿规规矩矩蹲在水泥地上。
校服穿得整整齐齐人模人样,上衣领的扣子都系到了最顶端。
眉眼清俊,姿态清贵。
垂着头,在写作业!
在他旁边椅子,还半躺着个同样身穿校服的女孩子,眉眼洒脱,笑容灿烂地瞅着他们。
这一伙人里,有好几个都是当日在网吧的,一瞧,便立马认出了眼前的女生正是那晚那个。
“大哥,你看,那个女的就是上次那个去找许赐的人。”
“没错,正好这回两人都凑一块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哥,我再走近前去看看。”
“去吧。”
说话的那名小弟,猫着步子上前看了,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可是把他都给惊到了。
那蹲在水泥地的人,正一笔一划在写正楷,手下纸面刻下的字迹,那是满页满页的整齐,像是用尺子量出来似的。
小弟立马退后几步,将这消息告知了众人后,一伙人便出连连爆笑。
“果然还是个小屁孩,写字还像一年级那样。”
“大哥说得是,我看这小子啊,也就一张脸长得还行了,整个人看着都没什么力气。”
“说得对,他也就那张脸去骗骗小姑娘了,也难怪他走到哪,身边都跟着个不要命的女的。”
……
一伙人敞开了说,音量自然大。
林落亦是侧身低头,饶有兴致地盯了他一会,时不时还摸摸下巴,点个头。
许赐被他打量得阵阵不自在,终是挨不住了,他强装镇定道:“又怎么了?”
“我觉得,他们讲的挺对的…”她勾唇笑道:“你还真就这张脸长得不错。”
听完,许赐面上黑红交加,捏着书页的指尖紧了紧。
赶在他摔书前,林落立马补充道:“别听他们乱说,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他们只是嫉妒你的美貌才恶意中伤!”
“……”
暗暗躲在一旁的唐时早就听不下去了,拔腿就想冲出去:“他们讲的那是什么话?!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赵天辰立马拦住:“欸欸,别急啊,还没到动手的时间呢,你难道没听那人讲,赐哥在写正楷吗?”
唐时不解:“那又怎样?”
江岸笑道:“你几时见赐哥写字那么工整了?”
唐时想了会儿:“那他怎么突然就写正楷了?”
赵天辰意味深长说:“你还记得不,语文老师曾多次在班里提及,让林落去买本正楷的字体练练。”
唐时懵了:“你、你是说……”
其余听见的人,亦是惊得嘴里都可以吞下颗鸡蛋了。
这怎么可能?!
许赐虽然成绩比他们好,但作业这东西,几时见他这么认真写过?!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赵天辰点点头:“懂了吧?当事人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那伙人在这间隙,把一切都商量好了,待会他们就随便上去几人,先把许赐给钳制住,再抓了林落,顺路带她出去玩玩。
被派出去的几人,操着木棍,挺直腰杆向二人逼近时,却见那东倒西歪躺在长石板椅上的女子,缓缓起身。
她掰了掰手指骨,撸起袖子,扬唇一笑,“不好意思啊,几位大叔,他还没帮我写完作业。”
说到这,她还刻意停顿一拍。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对面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个女的简直就是在变相嘲讽他们长得老!
听这话,就连低头写字的许赐,都忍不住闷笑了声。
可真有她的,就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哪还需要她动手。
林落却视若无睹,自顾自继续道:“这架,我替他打。”
话毕,那冲上来的几人哪还顾得上她是个女生,全一窝蜂向她涌去。
见状,许赐无动于衷,只揉了揉泛倦的太阳穴,继续埋头苦写!
躲在后面的唐时,忙问:“我们要不要出去帮个忙啊?她一个女孩子跟他们打。”
赵天辰摇摇头:“没事,现在出来那几个都是最差的。”
江岸点头:“对,等赐哥动手时,我们再出去。”
唐时瞧了瞧,果不其然,那几人都不是林落对手,三两下就被她打倒了。
一帮人早已是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眼前女生也是打架的个中好手。
“乃乃的!这男的真没用,就会躲在女的背后。”
“还让个女的替他打架,都不嫌丢人。”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别等了,直接冲上去吧。”
领头人死死盯着那少女凌厉娴熟的动作,眼里划过一抹势在必得,他挥手:“一起给老子抓住那个女的!”
“好!”
在他们凑上前之时,前面突然出一声怒吼:“林落,你踏马有多久没做作业了?!”
怎么后面净是白的!
林落方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去了大截,她慢慢扭着脖子:“……好像,也就几天……二十多天……一个月吧……”
许赐趁那伙人被惊得愣神间,便迅速扔了笔,拉过林落手腕,附在她耳边,言简意赅道:“动手!”
气候本就凉人,许赐温热的手掌触到她手的那刻,自指尖传来一股酥酥麻意,瞬间烧到她心底,少年干干净净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霎时晃了神。
见她白皙的双颊,开始慢慢泛起粉色,许赐很是怪异问:“在想什么呢?”
林落蓦地回神,若撞上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瀚海星空,勾着人前去探寻其中奥秘。
她脸越来越红了。
许赐顾不上再问,直接说:“别呆了,可以动手了。”
林落后知后觉,道:“噢!……打!”
许赐:这孩子没救了。
说完,一帮人就挥舞棒子,向二人打来。林落也在一瞬间回神,与许赐连连躲开,又踢回去。
赵天辰扔掉手里的书,捡起砖头:“走!是时候了!”
一帮人在林落许赐这没捞着好处就算了,不过数秒,居然又有一群男生加入了战局。
显然就是之前在这附近看书的人,而这其中,就包含了自始至终,都动手最欢的唐时。
“操,我们被阴了,这群小崽子玩我们!”
“那大哥怎么办?”
“打!就狠狠围着那个男的打!”
几人口中的那人,便是指的许赐。
听着,林落与许赐快速对视一眼,都立马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点点头,就默契地背靠背。
林落羡慕地瞅着众人手心的砖头,对拎着两块板砖的唐时道:“给我一块。”
唐时二话不说,就送了她一块。
于是乎,一群人开始混乱地打了起来,许赐等人在挡对方木棍时,还不忘熟练地拿板砖拍对方,纷纷避开人体部位的要害。
赵天辰等人也都是时常在外边练出的水平,加上准备充分,这不消多久,那帮人就处在了下风。
战况正酣间,不知是谁好心喊了句“教导主任来了”。
那帮人只好忍着不甘,再转而掉头向围墙跑去。
许赐趁这间隙,立马把林落推开了,“快,去把生物书抱上,就说你是路过的!”
林落初初不解,但还是听他的话,疾速抱过自己落在长椅的复习书,还不忘顺了顺额前凌乱的丝。
在许赐几人的指挥下,一群人立马将手里的板砖扔了,转而抱着书本。
于是乎,教导主任吹着口哨赶到时,瞧见的便是七七.八八的学生躺在地面。
具是捂着额头,抱着书。
林落也在这一瞬明白过来,她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双手交叉抱着书。
边走边回想着,那弱柳扶风数学科代表的素日模样。
然后,她脸上的表情就不自觉地“楚楚动人”了,然行走间的脚步却是飞速,赶在教导主任怒质问前,就抵达了他面前。
“老师~”
话一出口,这满地躺着的人突然抖了几抖,就连本想夸她机智的许赐,都眼皮子蓦地一抽。
恶寒过分了啊…
果不其然,这道矫揉做作的女声,瞬间吸引了教导主任全部的注意力:“同学,生什么事了吗?”
林落尽可能飘着嗓子,出又细又小的声音,还声情并茂地喊了句:“老师…”
教导主任也是被她嗲得面皮上的肉抖了一抖,却又不便直说:“同学,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
林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悠悠瞟了眼躺在地上,暗暗使了个眼色,便回头泫然欲泣说:“老师,我刚刚不过是想到这里来背书,结果、结果我现……”
“现什么了?!”
“我现,那些外面的大叔们……”
一听大叔这词,倒地的一群人都抑制不住地闷闷笑了,却又不敢出声,只双肩不住颤抖。
方才那帮人,最大年纪的顶多也就近三十,不少人还跟他们是一般年纪。
林落暗自憋住笑意,继续说:“他们一手拎棒子,一手拍砖头,逮着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打……”
教导主任扫了眼地面,倒也没错,板砖有,棍子也有。
而且,地上躺着的学生,喊痛的声音好像又大了些,更诡异的是,他们手里还抱着书…
可以说,很有一中精神了啊!
被打时还不忘保护书!
许赐等人本是常犯,但这个教导主任却是新升上来的,上任没多久,对众人的面孔也不熟悉。
但教导主任却记得,上一届主任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小心高三十班的那群学生,尤其是那个叫许赐的。
见教导主任陷入思索,林落双眼泛着泪光,急忙忙道:“老师,那群人居然就这样跑到我们学校打学生,我路过时,简直都要被吓死了!”
教导主任默默看了眼林落,她五官都可怖得拧在一起了,独那嘴边咧开的弧度,怎么就让他瞧出……丝丝兴奋呢?
为了保险起见,他绕开林落,走到一群人面前。
的确,他们或多或少脸上是有些泛青,但至于这额头伤口,他就瞧不见了。
想了想,他直接问:“你们是哪个班的?”
“高三五班。”
“高三七班。”
“高三一班。”
……
没有一个是高三十班,他心落下一半。
“那你们认识一个叫许赐的吗?”
说完,在场人里无一人答,甚至是围观而来的学生,都没人讲。
许赐没随他们躺着,只装作是被打的人的好友,前来扶他们。
听着,许赐立马掐了下由他扶着的唐时,他小声道:“说不认识。”
唐时被掐得下意识喊了声,教导主任向他望去。
唐时喊:“老师,我们不认识许赐!”
“那你们听说过他吗?”
唐时忙不迭点头,想都未想就说:“听说过,就是那个逃课、抽烟、喝酒、打架……哎哟喂…”
许赐再次用力掐了唐时一把。
很好,原来他在他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唐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便立马改口:“但是成绩又特别好的那个许赐嘛!”
说完,他才感到自己一条命,终是又活了过来,抵在他腰间的石头,终于挪开了。
听闻这话,其余人忙不迭点头应和,又刻意展现出他们死死护着书本的样子。
教导主任又扫了眼围观的学生,也没人反驳,瞧见这幕,他才彻底安了心。
躺着的赵天辰忙诚恳道:“老师,这个倒霉,我们就认了,但打我们的那群人,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坏。到时候追究起来,他们肯定还想反过来将我们一军,肯定会污蔑是我们打他们。”
“但是,我们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学生啊,就想着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哪惹得起这些人。”
说着,围观学生里不知是谁笑出了声,被许赐眼风一扫,那人又只好憋了回去,再不出声。
教导主任早就被赵天辰那最后一句话给感动了,哪还注意得到其他。
赵天辰还在一心一意地卖惨:“老师,所以说啊,到时候无论他们讲什么,你们都不能相信,这要是再伤到其他同学,那我们的打就白挨了。”
“好!这些我都会注意的!”
听见这话,不明行情的教导主任,真真是认为该学生是个为人着想的好学生了!
思考片刻后,教导主任还是劝导说:“这次呢,看在你们是自保才还手的份上,学校就不追究你们责任了……”
一群人忙不迭认真听,连点头。
于是乎,搞清楚事情“真相”后,一群人皆是感动不舍地跟教导主任挥手,说再见。出于主任那番话,众人脸上的笑意都具是真挚。
林落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生生把她先前卡在眼眶流不出的泪水,给挤了出来。
许赐以为她被吓到哭了,忙问:“你怎么哭了,没事吧?”
毕竟方才的情形,的确很紧张。
林落捂着肚子,不以为意地摆手:“没事,我就是想笑而已。”
“……”
其余躺在地上的人,也三三两两起身,拍灰尘。
有人感慨了句:“这次的教导主任,可比上届那个好多了,至少讲道理。”
“是啊,总被人说是坏学生,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在他那里落下一句好学生。”
“以后再有情况生,我们去外面吧,就不让他操心了。”
“滚你丫的!这才被教诲就想着下次了!”
……
想了想,林落问:“这样黑了他们,没事吗?”
许赐低嗤:“没事,他们早该有些教训了,现在不被抓,以后也难免犯事。”
脾气大和人真混,是两码事,哪怕他带着赵天辰他们再怎么玩,都没到见什么就抢,不称心就打的地步。
林落想起那次,话还没说几句,对方就抄家伙朝他们追着跑了,她随即点头,表示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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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后,许赐就在学校周边找了处公寓,将东西搬了过去。
随着月考的再次逼近,全年级又再次陷入如火如荼的复习当中。
不知为何,林落现许赐最近总有些心不在焉,哪怕表面看不出,但每周一次的小考里,他开始错一些很简单的计算题了。
她看过他以前的试卷,正确率极高,由于时间原因,他一般是因末尾大题处来不及写完而失分。
但他如今是,速度提上来了,后面大题也有时间写了,却开始错前面各种基础得分题了。
而且还……越来越多。
自那次以后,他再没跟她谈起过他家里事,她也没主动问。
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需要自己的密闭空间,她无需再刻意去刨根问底。
两人白日依旧打闹,依旧斗嘴,但林落觉得,不是以前那个味了。
他每次回话里,都含着点勉强,和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敷衍。
直到临考前一晚,林落再也看不下去了,赶在两人关视频前。
她心知自己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心态好,而考试最重要的一点之一,也是心态。
然她看来,如果他还是这样,那下次出结果时,不难想象……
想着,她抬头望向对面那人,琢磨了下,才问:“许赐。”
对方抬头,淡眼望来。
林落心头紧了紧。
“你最近,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