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杨老三埋怨的语调,不难看出来他跟杨利民之间的关系应该相当僵硬,僵硬到他宁可卖肾卖血都不乐意去委身哀求一个自家的堂兄弟。
农村有句俗语:一辈儿亲,两辈儿淡,到了三辈儿不管饭。
按理说,他跟杨利民这种没出五服的血缘关系,应该是相当亲近才对的,可现在看来他好像非常的反感杨利民,凭着直觉我相信,他俩的矛盾一定不止是杨富山之前跟我说的,因为杨利民当初上学找他借钱未遂那点事儿,毕竟那个年代要没钱都没钱,根本不可能落下深仇大恨。
“老三大哥,杨广这事儿,我可以帮忙。”我摸了摸鼻头出声。
“啊?”杨老三诧异的望向我,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就连嘴边叼着的烟卷落了自己一裤子灰都没感觉到。
这时候,服务员刚好将饭菜端上桌,我笑呵呵的招呼:“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聊天。”
他抽了抽鼻子,迅速将烟卷吐掉,声音颤抖道:“王老板,咱们素未平生,又没什么特殊关系,你怎么会好端端帮我呢?况且杨富山要的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他让我赔二百..”
“先吃饭,我刚好也饿了。”我不由分说的端起面碗,埋头“滋溜滋溜”吸溜两口。
老人们常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这话还是相当有根据的,甭管是做买卖还是攀交情,只要吃了喝了你的,从心理上就会觉得稍有亏欠,尤其是对那些老实巴交的人来说,拒绝都会觉得满满的负罪感。
见杨老三仍旧呆滞的看着我,我抓起两瓣蒜,一边剥皮一边笑道:“老三大哥,不用害怕我会要挟,我就是单纯看不上杨富山,不乐意瞅着他欺负本分人,加上杨广这孩子也属实对我胃口。”
“我不怕那个,反正我穷的叮当响,也没啥给你骗的。”杨老三横抽一口气,也端起碗筷“吧嗒吧嗒”的把面条往自己嘴里赶。
没多一会儿,我们酒足饭饱,我冲二牲口使了个眼神暗示:“去办你的事儿吧。”
“成,待会电话联系。”二牲口将车钥匙放在我手边,压低声音道:“手扣里有家伙什,是魏伟特意让我交给你的,以备个不时之需。”
听他提到魏伟,我本能的揪起眉梢:“他身体恢复的咋样?”
“能下床了。”二牲口凑到我耳边道:“这两天他住在达达酒店,跟王攀那帮人交往的比较密切,你最好多注意一点。”
打走二牲口后,我叼着一根牙签望向正杨老三:“老三大哥,不管杨富山管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帮衬,但是有个前提。”
杨老三迅速反应过来,沉声道:“是不是让我找杨利民赔礼道歉?我告诉你,就算我乐意,杨利民都不愿意,这些年我不是没给他打过电话,去年杨广就嚷嚷着不念了,我求过他,让他帮忙在城里找份工作,结果他跟上次应付我想竞选村头一样哼哼哈哈的敷衍我几句,我俩这亲戚关系处的还不如旁人。”
“你竞选过村头?”我立时间来了兴趣。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杨老三撇撇嘴苦笑:“那会儿我保山赚了一点钱,想带着村里的乡亲们跟我一起种果树家致富,杨富山当时是开屠宰场的,手里也有钱,我俩好几次选票都一样,可杨富山比我精,先一步找到杨利民,结果他就轻轻松松上去了,上去之后不要紧,对我各种公报私仇,不光不让我包山了,还联合那些乱七八糟的部门给我找事,我和他打了两年多官司,最后钱没了,名声在村里也彻底臭了,当初杨利民要是肯帮我,现在我也不至于..算啦,不说那些了,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