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珺所开的车,仿佛进入了雪国,一路奔驰,一路惊喜。
看着窗外的一切,简宁宁的心事更重了,她多希望自己只是和寇珺出来旅游的,就像度蜜月,只需要准备好一颗接受惊喜的心,只需要放松自己去感受美到极致的雪国。
可是,她没办法放松,她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没人知道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幅诡异可怖的画面。
脑海中,有人死,有人逃,有人尖叫。
她假装睡觉,试图用沉静的样子来掩饰脑子里的兵荒马乱。但她痛苦的样子还是没能逃开寇珺的眼睛,他问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像这世上最烈的媚药,低沉中透着魅惑,可以轻易把她的理智打散。纵然她拼尽全力挣扎,最终也会败给他轻轻松松一句话。
“没什么。”她像蜗牛一样缩着,不敢说太多。
既然她不想开口,他也不强求。
“累了就睡会儿。”他温柔的样子,让她心里一阵阵难受。
她睡不着,但还是闭上了双眼。如果不闭上眼,她真不知道如果寇珺问起问题,她该如何应答。
寇珺那么聪明,他一定会顺着蛛丝马迹问出她心里所想的一切吧?又或者,看着他那双深邃、魅惑的眼,她会忍不住什么都说出口?
闭上眼挺好的,眼前一片漆黑,可以让烦乱的内心得到片刻的安歇。
不知过了多久,简宁宁最终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着了挺好,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车停下,她不知道。
寇珺微微侧过头,借着车内昏黄柔软的光线凝视着她微蹙的眉头。
他在心里问:“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痛苦?”
看着她微抿的嘴角,他忍不住低头,用唇角去触碰她的唇角,用唇瓣去摩挲她的唇瓣。
她安静的样子让他心疼,她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他心痛。
她睡得很惊,当他忍不住要含住她唇瓣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寇珺唇角浅笑,有些无奈,说道:“车坏了,我去找人来修,你在车上等我。”
寇珺顺手捏了捏简宁宁身上的外套,拉了拉角落,给她盖好。
简宁宁挪开视线看向窗外,冰天雪地中无数盏霓虹灯热闹却寂寞地亮着。视线中,寇珺的背影也透着一股落寞。这一刻,简宁宁的心里涌起一股感觉,寇珺是比她想象中更寂寞的人,他心里藏着那么多心事,一定很难受吧?
一路上,简宁宁都渴望独处。可真当寇珺走远了,她又开始感到害怕和空虚。
空虚,就是这种感受,心里某个位置像空掉了,唯有寇珺的音容笑貌才能把那里填满。
啪——
车窗玻璃忽然有了动静,吓得简宁宁浑身一颤。
车窗外出现一张鹿脸面具,面具很卡通化,有些可爱。尤其是当戴着面具的人歪着头打量简宁宁时,有种温暖人心的萌。
戴着鹿脸面具的人打量了简宁宁一阵后,对她招手。简宁宁害怕,关掉了车灯。
车内一片黑暗,车外的情形反倒清晰起来。
戴着面具的人歪头歪脑地冲着车内看,见简宁宁并没有打开车窗的意思,有些失落地转身走开了。
简宁宁看着他小跑着离开,跑进一群戴着面具的人中,他们围着一堆篝火,旁边架着烧烤架,油烟让画面有了生活气息。旁边摆放的糕点、水果和红酒,让原本寂寞的雪国真正充实和热闹,不再有寂寞的气息。
那个戴着鹿脸面具的人似乎很受欢迎,他一到,其他人就围了过来,纷纷朝他伸出一只手,向他询问着什么。
莫非是在算命?
简宁宁很小的时候和同伴玩过这个游戏,学模学样地看着掌纹,胡诌一堆命相,俨然算命先生。
戴着鹿脸面具的那人,似乎说得狠准,这一点,从那些人惊讶又佩服的表情上可以看出。
看着他们烤肉、喝酒,时间变得不那么难熬。好几次,简宁宁被他们逗得忍俊不禁。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尽兴了,纷纷告别。只有一个人没走——那个戴着鹿脸面具的人。
他提着一瓶红酒,拿着两个酒杯,朝着简宁宁走了过来。
躲在车里的简宁宁再一次不安起来,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找她?她开始在心里暗暗祈祷寇珺能早点回来。
戴着鹿脸面具的人敲了敲车窗,示意简宁宁和他一起喝一杯。
和陌生人喝酒,她从没经历过,也不想有这种经历。她没作声,仍旧躲在黑暗中。
鹿脸面具贴着车窗,努力想要看清车内的状况,只能看到简宁宁模糊的轮廓。
即便隔着面具,简宁宁也能察觉到他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本真面目。
车外灯火辉煌,他的模样还算清晰,轮廓清晰,一双桃花眼透着笑意。
好熟悉,可简宁宁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