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见他模样,心里有了数,抿嘴一笑,“白士信的事儿,你不要担心。虽说那酿酒配方出自你手,但那酒此前那么多人都喝过,我也喝过,不都无事嘛?所以说,不是配方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不过……”
他“不过”两个字一出,白翊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高某倒是有件事,想要请教二郎。”
白翊心“咚咚”狂跳,警惕起来,盯着他。
是要白家的什么东西?
高怀呵呵一笑道:“二郎莫要紧张,高某只是好奇,当初听白士信说过,你在洞房大婚夜,差点死于烟毒,可有此事?”
见高怀忽然提起这个和当前风马牛不相及的旧事,白翊一瞬不瞬盯着高怀,“确有此事。”
高怀也盯着他,手一指那烛台,“二郎是怎么知道那烛台内有机关的?”
白翊天灵盖凉,言琢他们没猜错,烛台果然也出自高怀之手!
可他又怎么知道那烛台是他现机关的?
他手指麻,脑中各种猜测纷纭而来,乱得似一团麻,木木握紧了茶碗,咽了口唾沫开口道:“那,不是我现的,是我娘子,无意现……”
他忽转口问:“高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高怀淡淡一笑,没答他,站起身来走到旁边多宝格旁,“听说,二郎新娶的妻子,是金玉世家何家的小娘子?”
白翊点头,“是。”
高怀从架子上取下一方锦盒,打开来,笑着道:“我这儿新近得了个簪子,听说是有些来头的,想找个懂行的人看看。”
他把锦盒放到白翊面前的桌案上,“不知道二郎妻子会不会认识。”
白翊看清锦盒里的东西,全身的血陡然流到脑中,手脚麻,心脏像被人死死捏住。
那簪子……宝蟹簪……
是母后寿诞之时,父王亲自替她插在头上的!
鹿回头烛台……妙音笛……宝蟹簪……
这些原本就该是他家的东西,为何会接二连三出现在海城,又出现在他面前?
白翊说不出话,胸口一起一伏,拼命让自己镇定。
高怀将他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又打量。
“这簪子……”白翊颤着嘴唇,还是开了口,“大人是何处得来的?”
高怀微微一笑,坐到他对面,“想知道吗?”
白翊抬起眼皮,定定看着他。
高怀翘起二郎腿,“你认识这簪子?”
白翊摇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不曾见过,但这簪子华丽非常,想来非常,非常贵重。”
他也打量着高怀,这人他从未见过,宫里从没有出现过这张脸,那他这些东西,究竟是哪儿来的?
高怀眯了眯眼,淡淡道:“二郎,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看这簪子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认识它。”
他转头看向白翊,目光陡然变得凶狠,“所以,你身为白士忭的儿子,怎么会认识那么多吴国王宫内的东西?”
果然这二郎不一般!要知道这宝蟹簪是吴国先皇给先后的寿诞礼,后宫之物,白士忭的儿子怎么知道?
就算他那时在宫内,不过一个八九岁的稚童,又怎么会将个女人的簪子记得这么清楚?
除非……
高怀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