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娘先愣了,“要那庄子做什么?”
刘琮看了眼言琢,“我听阿爷跟玉姐儿说过,说那庄子千金难换,他得给她留着。”
众人看着言琢。
言琢茫然摇头。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那庄子有什么值钱的。
“说清楚些!”白予又一用力,刘琮第四根手指折了。
“啊!”刘琮一声惨叫,嚎天嚎地:“我是真不知道了!我就知道那庄子值钱,怎么个值钱法儿也没闹明白!想着反正玉姐儿是傻的,命没了就没了,早知道你不傻我也不会……”
言琢替原本的何言琢来气,二话不说上前对着刘琮又是几巴掌猛抽,抽得他脸都肿了方停手。
“六姐,你可还要来解解恨?”言琢转头问何六娘。
何六娘恨到极致,可就算将此人挫骨扬灰都换不回她错付的心意,打又能如何,心如死灰,看着刘琮狼狈模样摇摇头。
“等会儿交给姐姐们出气吧!”
白翊上前一步,“我还有话问。”
他看向刘琮,“那烛台你哪儿来的?可是你放在裕德商行故意让芝芝看见买下?”
刘琮对这个没啥好隐瞒的,哼哼唧唧答:“不,不是。我和裕德商行的罗掌柜认识,那日正好去讨茶吃,赶巧遇见白家姑太太闺女买走那烛台。后来听见一伙计说,这烛台里头还有门道,是个好货,又拿出给人演示一番。我才生了这心思。”
言琢倒没往烛台上深究,看起来一切都是巧合。
刚刚好芝芝看上那烛台,刚刚好被刘琮看见她买下烛台,刚刚好张寡妇又被白夫人临时招进府帮忙……
白翊也不知该问什么,隐约觉得不对,又不知问题出在哪儿。
眼看刘琮只剩了半条命,该招的也都招了,何六娘方命人将人拉下去。
这边几人各怀心思,兴致都不高,淡淡用了早膳。
何六娘食不下咽,言琢换过衣裳陪她在屋里说话,说到自己这两日脑子清醒的事儿,何六娘先是难以置信,后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庆幸老天开眼。
不多会儿有丫鬟来报说老爷醒了。
何六娘带着言琢见何老爷去。
言琢见到何老爷,才知为何六姐要阿爷多睡一会儿。
何老爷已经病得很重了。
面色黄得没一丝生气,皮肉都贴在骨头上,胡子头花白一片,如木枯叶落,生机已到尽头。
何老爷见到言琢,耷拉下的眼皮抖擞一抬,浑浊的眼登时清亮起来,手朝着言琢面前伸过来颤巍巍喊了声:“玉姐儿!”
言琢立即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向他透露刘琮的事儿半句。
何老爷怕是没几天日子好过了。
“阿爷!”言琢乖巧凑过去,笑着道:“阿爷,玉姐儿回来了,玉姐儿病也好了,能陪阿爷聊天了!”
何老爷的言琢不在了,她便替她尽尽孝心罢,也算是回报这肉身之恩。
何老爷神智还很清明,见言琢说话如此条理,眼慢慢睁得老大,干枯的手抓住言琢不放,“玉姐儿?”
“是我!”言琢笑眯眯点头,“阿爷不认得我了?玉姐儿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