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展愉来到西北,几乎从不参与议事。刚开始,展怀为了就他,特意去随云岭,大帐议事时,让人请他过来,展愉都说他不参与军务,不肯前来。一来二去,展怀也就不再让人请他了。
因此,今天展愉主动提出要议事,无论是展怀还是霍柔风,都是非常重视。
展愉请他们来自己住的客房,两人到的时候,展愉正坐在茶桌前烹茶。
看到他们来了,展愉指指一旁的蒲团,示意二人坐下。
展怀素来没有这种雅兴,见霍柔风一屁股坐下去,他皱皱眉,看到还多出一只蒲团,便拿过来,给霍柔风垫上。
这屋里没有地龙,地上冰凉,小九可不能凉到。
两人的动作非常自然,一个拿了蒲团给另一个垫上,另一个抬抬身子,让他把蒲团塞进去,并没有因为当着展愉,而有任何避讳。
展愉唇角微挑,带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小两口就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吧,就像当年,年仅十一岁的霍九找到他,竭尽所能说服他,让他去帮助五弟脱难。那时的霍九还是个小孩子,对老五自是还没有男女之情,那时的他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时的他,也还是芳仪的驸马......
“二哥。”耳旁传来展怀的声音,展愉淡淡一笑,收回了思绪。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要说说京城的事。一直以来,京城那边......”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雪落无声,只有遍地琼粉,将四周天地装点如琼楼玉宇。
霍柔风的目光从好奇到惊异,再到了然于胸后的淡定。
从展愉的住处出来,夫妻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回到自己的院子时,镶翠说钟夫人让人来叫过他们,霍柔风一天没有看到阿裳了,便又和展怀一起去了钟夫人的院子。
阿裳并没在屋里,见他们来了,钟夫人指指炕桌对面,让他们坐下,道:“听说你二哥让你们过去,我猜他是要把京城那边的事情合盘托出了,毕竟他的人已不在京城,何时能回去,是否回去,都还是未知定数,那些军机大事我不管,也不参于,我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们,无论他日你们站得有多高,身在何等位置,也不要去受那些酸儒影响,无论谢家还是展家,都是刀枪箭雨中闯出来的,仁义道德只对百姓苍生,而不是沈氏。无论何时,我也是你们的长辈,我决不允许沈氏女子再与展家有任何瓜葛。”
霍柔风张嘴、合上、再张嘴,她这个婆婆是担心他们为芳仪公主说话吧。
霍柔风决定还是闭上嘴。
展怀沉下脸来,对钟夫人道:“娘,如今二嫂就在国公府里住着,她明明知道二哥尚在人世,可她还是选择搬出公主府,为二哥守节。娘,我觉得......”
“闭嘴,你带你的兵,你攻你的城,家里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钟夫人怒道。
“既然不用我们管,那您叫我们过来做什么,小九,我们回去!”
说完,展怀二话不说,拽着霍柔风就走,霍柔风不由自主地被他拉着走到门边,转过身来,抱歉地冲着钟夫人笑笑:“母亲,我......”
“小九,我们回去!”一句话还没说完,霍柔风就被展怀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