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霍柔风就被狗叫声吵醒了,夹杂在一起的,是小银狼奶声奶气的嚎叫,小家伙这几天会叫了,半夜和早起都会嚎上两声。
霍柔风无奈地坐起身来,问值夜的嵌碧:“金豆儿叫什么?”
什么人养什么狗,金豆儿和她一样,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也不知今天为何这样勤快。
嵌碧笑道:“采芹姐给丫头们训话呢,金豆儿去看热闹了。”
霍柔风叹了口气,想要躺下睡个回笼睡,可是却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到院子里练了半套枪法,只是半套,因为霍九爷只学了半套。
半套枪练完,前院也热闹起来,她梳洗后出去,见范嬷嬷和采芹,正把工匠们指挥得团团转。
霍柔风无奈啊,马场里多了两个女人,怎么就好像多了很多事情?
她叫来金豆儿,带上银狼,带上二十几匹马,决定到山坡上躲一天。
镶翠和嵌碧见了,连忙收拾了一个鞑裢放在马背上。
自从建了马场,霍柔风经常会像这样在山上一呆就是一整天,丫鬟们给她准备随身带的东西已是轻车熟路。
四月里的天气,不冷不热,霍柔风骑着小红,带着马群跑了一圈儿,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大树上钉着箭耙,是她平时练箭的地方。
马儿们在山坡上吃草,她没有急着练箭,从鞑裢里取出一本书来,躺在草地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着零嘴儿。
那边金豆儿把银狼摔了个跟头,小银狼嗷嗷干嚎,马儿们这几天听惯了它的嚎叫,懒得理它,却把几只野兔子吓得落荒而逃。
春光正好,霍柔风把书盖在脸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展怀该从西安回来了吧,他说要派人帮她招募私兵,也不知有没有人选了。
霍柔风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已过了晌午,她从鞑裢里拿出干粮,干粮是米糕和酱牛肉,她又从靴子里拿出一柄带鞘的匕,割了两块牛肉,分别扔给金豆儿和银狼,自己就着酸梅汤吃了起来。
忽然,身后传来金豆儿戒备的吼声,霍柔风转过身去,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是个女子,穿着骑马装,头用块帕子包起,在正中打了个英雄结,看上去有些年岁,但是身姿如松,很是精神。
霍柔风对金豆儿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问道:“大姐,你是过路的?”
虽然偶尔也有附近的山民来砍柴打猎,但是这女子一看就不是当地人。
女子笑了,眉眼弯弯:“小姑娘,你叫我大姐?我有这么年轻吗?”
她的长孙都十八了。
霍柔风穿的是绯色箭袖,束着马尾,做男子打扮,听这女子叫自己小姑娘,并没有吃惊,现在的她,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女子了。
“您很年轻啊,真的。”她笑嘻嘻地说道。
她的马场就在山脚下,虽然她看不到,可是她的护卫们肯定就在附近,能让这个女子大喇喇走到她面前,若不是这女子的武功足以避开护卫的耳目,那就是已经验明正身,这女子没有问题。
女子笑得眉眼弯弯,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的箭耙,眼睛一亮,问道:“你能挽弓?”
说着,她不由自主看了看霍柔风的手,小手白白嫩嫩,拿着一只匕,匕上插了块酱牛肉。
“我能啊。”霍柔风轻快地回答,说完便把一块肉放到嘴里大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