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霍柔风都有起床气,今天她睁眼一看已近晌午,便不高兴起来,她依稀记得展怀要请她去老沧州吃羊肠子的,即使老沧州可能会有苏浅的盯梢,可也能让人去买了拿到马车里吃啊。
没有人叫她起床!
霍柔风在炕上滚来滚去,小叶和小枝哄着,她还是不依,站在廊下候着的小丫头听到里面的动静,飞奔着去把采芹叫了过来。
采芹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霍柔风从被子里拎出来,小丫头们穿衣裳的穿衣裳,洗脸的洗脸,一盏茶的功夫,霍九爷就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坐在炕桌前用午膳了。
刚才去给采芹送话的两个小丫头暗暗佩服,采芹姐太厉害了。
霍九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霍大娘子去了永丰号,可霍家的午膳从来就不将就,一锅热气腾腾的红焖羊肉端上来,霍柔风问道:“没有肉夹馍?”
小厨房的婆子连忙陪笑道:“灶上煨着肉呢,九爷想吃肉夹馍,奴婢这就给您现做了送过来。”
霍柔风指指那一锅红焖羊肉,道:“连同这个,一起送到高升胡同,不了,还是我送过去吧,备车!”
说完,她就要下炕,她最讨厌自己一个人吃饭了,姐姐不在家,她那几个狐朋狗友都要上学,她索性去找展怀一起吃饭。
展怀没在高升胡同,此时此刻,他正和同样乔装改扮的展愉坐在一间冷清的茶馆里。
展愉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蓝色棉袍,穿的衣裳像个来京城赶考的寒门学子,但是却难掩清贵之气。
展愉也在打量着面前的展怀,如果不是早就约好,走在街上他甚至不敢相认,几年不见,当年那个顽皮的小五弟已经长成了英俊少年,个头比他还要高出两三寸,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是在海上晒出来的,但是英挺的眉毛下,那双大眼睛还像小时候一样清澈。
“你出过几次船了?”展愉问道。
展家人口中的出船,便是出海船打海仗。
展怀挺起胸脯:“十次,最后一次我把毛利信打得逃去了琉球岛。”
展愉眼中浮现出赞许之色,他笑道:“好小子,没给展家人丢脸!”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添了一抹落寞,兄弟五个,只有他远在京城,展家人若是不去打仗,还算什么展家人?
展怀假装没有看出二哥的神情,他笑着说道:“这次原本是大哥要过来的,可是父亲要装病,大哥就要代替父亲处理政务,三哥要接待各地来的官员,家里就我一个闲人,于是就让我来京城了。”
闻言,展愉在心里暗笑,你是母亲三十几岁才生的宝贝疙瘩,京城里的情况这样复杂,怎会放心让你一个人跑过来?十有八、九是你偷跑出来,父亲和大哥现后也拿你没有办法了,只好顺水推舟。
否则大哥在信里就不会叮嘱要好好照看你了。
看着小弟弟意气风的神情,展愉没有戳穿他,只是问道:“你住在哪家客栈,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