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建成在两名宫女手执灯笼的引导下,匆匆向武德殿走来,李建成心中颇为惊讶,现在已是两更时分了,父皇还要召见自己,这是什么缘故?
但李建成还是隐隐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则,父皇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在御书房。
李建成走进武德殿,只见两边站满了侍卫,戒备森严,大殿内灯火通明,在御书房的大门前站着十几名宦官,一名老宦官见李建成到来,连忙上前道:“殿下一定要劝劝圣上。”
“父皇怎么了?”李建成惊讶地问道。
“不知道,圣上从下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水米未进,陈相国来劝过他也没有用,恳请殿下再劝劝圣上吧!”
李建成更加心惊,到底生了什么事,让父皇如此失态?
就在这时,陈叔达从御书房里匆匆走出来,低声问道:“太子殿下来了没有?”
“陈相国,我在这里!”
陈叔达一回头,这才看见李建成,他苦笑一声道:“殿下总算来了。”
李建成连忙将他拉到一边,“相国,生了什么事?”
陈叔达目光黯然,“段德操率军投降北隋了,儒林县也随之陷落,圣上遭受了很大的打击,而且,程铎听说也不幸战死......”
说到这,陈叔达声音有点哽咽,李建成默然,他确实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他连忙安慰陈叔达道:“人生不能复生,相国请节哀顺变!”
“我没事,殿下还是劝劝圣上吧!他遭受的打击太大了。”
李建成轻轻拍了拍陈叔达的手臂,这才快步向御书房走去,陈叔达犹豫一下,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候传召。
御书房内,李渊负手站在窗前,默默注视着天空的一轮半月,目光显得十分沉重。
这时,李建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站了片刻,跪下沉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李渊没有动,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陈相国都告诉你了吗?”
“略说了一二。”
“事情确实不多,但后果却极其严重!”
李建成没有吭声,等待父皇继续说下去,李渊慢慢转过身,又回到墙边,望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略有伤感地说道:“雕阴郡丢了,朔方郡和盐川郡太守也先后投降,北隋军正在向灵武郡进,看来他们是要一鼓作气剿灭梁师都,拿下灵武郡了,如果北隋就此止步也就罢了,段德操军队投降,使陇右和河西没有了抵御之军,如果唐军一鼓作气南下,陇右河西恐怕也保不住了,这就是朕坚决不肯让他们占领河套的原因,皇儿应该知道后果的严重了。”
“儿臣明白!”
“哼!段德操竟然背叛了朕,亏朕那么信任他,让他独领一军,他太令朕失望了!”
李建成虽然没有参加那天御书房的决策,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很清楚,他也知道根本原因是父皇软禁了北隋使者,撕毁之前达成的协议,这才触怒了张铉,大军随即南下。
事实上,张铉占领河套并不一定想动雕阴郡,否则他早就出兵了,李建成能理解张铉的态度,一是他看在共同抗击突厥的份上,其次是他需要巩固对河套的占领,所以暂时不会动雕阴郡,但父皇这次做得有点过分,导致遭到张铉的报复。
至于段德操投降北隋,李建成完全能够理解,在父皇的高压势态之下,段德操不投降才是怪事。
尽管李建成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找自己?
不过他也隐隐猜到了一点,难道会是......
李渊回到座位坐下,他沉思良久道:“朕想重启谈判,但之前犯下的错误需要有一个交代,所以朕把皇儿找来。”
“父皇是让儿臣去和北隋使者谈判吗?”
李渊摇了摇头,“你没有明白的朕的意思,最近生之事,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