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烦关,隋军三万步骑混合军和三万唐军的对峙已经进入第十天,虽然刘武周已经灭亡,但隋唐之间争夺并州的战役并没有打响。
于无声处听惊雷,在战争阴云的笼罩下,两个王朝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战争部署,北隋第一次征用了三十万民夫,从中都和易县源源不断将大量的粮草物资运向雁门郡和上党郡。
而唐军也从关中向太原增兵三万,同时征集民夫二十万,从河东城运送二十万石粮食和兵甲物资前往太原,使太原城的守军增加到七万,如果加上娄烦关李建成的三万军队,那么防备太原的唐军便达到了十万人。
太原是唐王朝的龙兴之地,对唐王朝的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一旦太原失守,极可能会导致朝野信心崩溃,李渊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他不惜代价也要守住太原城。
娄烦关位于群山之中,地势高险,城池坚固,是娄烦郡北上雁门郡和马邑郡的必经之地,属于长城的一部分,只是它地处一座山口,通过这座山口形成一条极为重要的南北通道。
娄烦关对于南面而言易守难攻,但对于北方却只是一座普通的关隘,地势平坦,城墙只有两丈高,很容易被攻下,而且根本无法容纳三万人,最多只能容纳三千人,大部分唐军士兵只能驻扎在南面的关外。
不过隋军看起来并没有急于攻打娄烦关的势态,而是在娄烦关对面构筑了一座占地两千亩的板式军营,三万大军驻扎这座庞大的军营内。
这天下午,一封从中都送来的紧急鹰信摆放在军师房玄龄的案头。
这是张铉写来的鹰信,他在信中告诉房玄龄,长安派来的三万军队已经抵达太原城,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拿下娄烦关了。
房玄龄极为佩服自己主公博弈天下的棋力以及控制战争节奏的能力,明明可以一举夺取太原,他却不下手,而是用太原作眼,利用李渊不肯失去太原的心理,牵制并损耗唐朝的国力,到最后,太原还是会落到他们手中,但这种引而不的高明战略,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
以太原一城是远远支撑不起十万大军的消耗,为了守住太原,唐军只能源源不断从晋南各郡吸血,繁重的劳役,沉重的赋税,迟早会使唐朝在并州的民心丧尽,这就像一个沉疴之躯最后耗光了家产,还是难逃一死一样。
夺取娄烦关,在娄烦郡和上党郡前后夹击,形成包围太原之势,就算李渊明知隋军的战略,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守下去,除非他们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放弃太原城,可一旦放弃太原,隋军便形成了破竹之势,可以一路南下攻克晋南各郡,最后唐军只能眼睁睁失去并州。
房玄龄沉思片刻便道:“速请裴将军和苏将军到我帐中一叙。”
不多时,裴行俨和苏定方两位主将匆匆赶到了房玄龄大帐,一起躬身行礼,“参见军师!”
“不必客气,两位将军请坐!”
房玄龄并不是主帅,而是两支军队的协调者,但他在军中威望很高,将士们对他十分信服,也忠实地执行他的建议和方案。
两人坐下,房玄龄从旁边箱子里取出一只木制模型放在桌上,裴行俨和苏定方都好奇地凑上前细看,半晌,裴行俨问道:“这是娄烦关?”
房玄龄点点头,“这是我让几名木匠耗时十天才做成,不容易啊!娄烦关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吧!”
裴行俨和苏定方对望一眼,忽然明白军师的意思了,两人皆惊喜万分,难道终于要开战了,他们在娄烦关外憋了足足十天,早已急不可耐,军师的暗示令他们看到了希望。
房玄龄取出张铉的手令笑道:“这是大帅的命令,北上唐军已进驻太原,要求我们拿下娄烦关。”
“莫非大帅并不想拿下太原?”苏威终于有点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道。
房玄龄微微一笑,“刘武周牵制唐军多年,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机会,刘武周最终被打垮,但我们也可以继承刘武周的事业,继续牵制唐军嘛!”
裴行俨不太理解,疑惑地说:“可换而言之,也是唐军在牵制我们呀!”
“可以这样说,但最后是谁牵制谁,就看双方的棋力了,当初大帅拿下上党郡和长平郡,就是想用这两郡的粮食来供应我们在并州的军队,军队也不需太多,就像钓鱼一样,一颗诱饵足矣!”
说到这,房玄龄摆摆手,“我们不谈这个了,说说怎么攻打楼烦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