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深深地弯下腰去:“弟兄们,想当年,周玉孑然一声到三川郡赴任,是你们,接纳了我,这些年来,也是你们一直在支持着我,周某深感大德,没有你们,周玉什么也不是。可是周玉很惭愧,这些年来,没有给大家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们南军一直在苦苦支撑着渡日,可即便如此,我们南军仍然是大秦最为精锐的军队之一,我们没有被缺衣少食击垮,也没有被军械老旧拖垮,这是周某的骄傲,也是你们的骄傲。”
“周某惭愧,这一次率大家出击,本来是想为大家谋一个出路,摆脱以前的困境,却不想却坠入了别人事先设好的圈套之中,不仅没有让大家摆脱困境,反而让南军陷入绝境,更是丢掉了大秦南方大片国土,周玉无能,拖累三军。在这里,向大家致歉了。”
“将军,这不关您的事情!”王明大声道。
“谢谢你们。”周玉笑了笑,转头看着蒙勇,“今日蒙候爷来了,这让我看到了大家摆脱困境的曙光,想来路大将军想要的不过是我周某人的头而已,没问题,只要能让南军摆脱现在的绝境,这颗头颅,路大将军拿去好了。”
蒙勇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周将军,您多心了。”
周玉没有理会蒙勇,仍然看着堂上诸将:“路大将军速胜,破咸阳,立嬴准为王,玄衣卫归附,接下来,自然是要向楚国动兵,收复南方国土,我们作为南军,自然是要作为先锋大军,周玉如不去,路大将军哪敢驱策你们?你们都是老秦人,为大秦而战,理所应当,我也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愿意为大秦而死,却不愿自相残杀而亡,这个决定没有错,周玉不会责怪你们。只可惜,周某人不能和你们一起在战场之上杀敌了,诸位以后珍重吧!”
众将深深的弯下腰去。
周玉微笑着走下了大案,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放在大案之上,笑看着蒙勇:“蒙候爷,您可以唤人进来了,周某束手待缚。”
蒙勇站了起来,看了周玉半晌,道:“周将军,能否单独谈一谈。”
“有何不可,请!”周玉笑着伸手相让,仿佛他仍然是这支大军的主将,“王明,军中之事,你都熟悉,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去安排吧,军中一定要稳,一定要完全服从新来的将军,当前之第一要务,便是要援救三川郡,救出谭老将军,三川郡不丢,南方之事便大有可为。”
“末将明白。”王明大声道。
两人步入内室,房门轻轻的被掩上,一左一右,相对而坐,蒙勇看着周玉:“周将军,我真得很意外,想不到你在南军之中居然有如此高的威望,几乎不在先父之下。”
“远远比不得蒙老将军!”周玉自嘲地道:“蒙候爷一到军中,一呼百应,众将束手,如果我当真能比拟蒙老将军,岂会如此?”
“不然,先父余威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实在是众将不愿自相残杀,而是想着先要保家卫国,可你也知道,你这刺王的罪名,是怎么也洗不脱了。如不把你拿下,路大将军如何向天下交待?即便路大将军也很佩服周将军你的才能。”
“刺王这罪?”周玉苦笑了一声,“这个黑锅看来我是背定了。蒙候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路大将军究竟是怎么安排的?这件事情,是不是与明指挥使有关?”
蒙勇摇摇头,“请周将军恕罪,这个我真是不知。在我心中,亦认定了这件事便是周将军所为的。”
“好吧,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了。”周玉叹道:“蒙候爷想与我谈什么?放心吧,王明是南军宿将,在军中威望亦高,有他主持军务,南军必不致生乱,多问一声,代替我的将领是谁?”
“是在下!”蒙勇道。
周玉看着蒙勇半晌,道:“蒙候爷,请恕我直言,您虽然是将门虎子,但必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我知道,自小起,您就是作为质子呆在咸阳的,而你接下来的对手,却是楚军老将屈完,所以在接下来的战争当中,您最好多听听王明,谭维这些老将的,轻万不要轻敌。”
“周将军的好意,我自然明白。”蒙勇点头道。
“那就好,我带这支军队七八年了,真心不希望他们战死在沙场之上。好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蒙候爷,想必您也带来了黑冰台的人,这便将我锁拿了走吧,三川郡危在旦夕,收拾了我,您也可以更快地去救援三川郡。”
蒙勇摇了摇头,“先前我在带的路上,甚至于在见了那些将领之后,我的确是想将你锁拿送到咸阳的,但现在,我却不能这么做了,我敢肯定,如果我这么做了,这支军队的士气只怕会跌落到无以复加,这不是我想要的。”
周玉大奇,“蒙候爷,你如不拿下我,如何向路大将军交差?”
“路大将军非寻常人,我如果将今天的情况向他汇报,想来他也能理解我的决定,周将军,您去吧,走得远远的,离开大秦。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蒙勇站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