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我开不开心,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鹰盯着他的脸瞧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笑起来。
“是啊,你的开心和幸福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四哥,我为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些话道歉,也跟四嫂道个歉,我是个粗人,没有过这些儿女情长,也不太懂得,有个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就是看你前段时间被章沐白那个丫头欺负的那么憋屈,心里有些不平罢了,但是现在我觉得,其实四哥你可能并没有觉得怎么样1因为和四嫂在一起的时候,你是真的开心的,比起那点不愉快,你应该更加珍惜和四嫂在一起这件事情吧。”
雷子琛端着面前的酒杯,听着鹰一个人说了一长串的话,他并没有回答鹰什么,也没有说他说的对或是不对,只是端着酒杯冲着他的酒杯轻轻的碰了碰。
接着,便抬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
雷子琛推开卧室的门走过去,先是走到床边看了看安然,现她睡着了,呼吸轻而均匀,这才笑了笑,起身拿着衣服去浴室里头洗澡。
等雷子琛刚刚进了浴室,安然便睁开了眼睛,看着那磨砂玻璃里头透出来的朦胧光晕,她微微叹了口气。
雷子琛身上有浓重的酒气,刚刚过来的那张照片里头,雷子琛和章沐白吃饭的地方看起来是个西餐厅,而且是个非常优雅的西餐厅,中间还有舞池,那种地方,就算是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也不至于有那样浓重的酒气吧?
所以,雷子琛是和章沐白吃完饭之后,还进行了下一场吗?
那么他们两个人的第二场又是在那里呢?那么浓烈的酒气,是酒吧?
她抬眼看了看床边台灯下的小闹钟,那是她为了按时起床上班特意买的,铜质的,模样有些复古,此刻,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钟。
马上要到第二天了呀,雷子琛真的是有好久,都没有这么晚回过家了……
雷子琛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安然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但是雷子琛还是留意到,她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
雷子琛走出来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但是随即他又加快了步伐,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他的第一个动作,是将安然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样的动作,安然自然没有办法继续装睡了,只能睁开眼睛,温柔的看着他。
“回来了吗?”
雷子琛点点头,“怎么还没睡觉?”
“睡了,只是刚刚你回来的时候跑到床边来盯着我,那么灼热的视线,一下子就把我给弄醒了。”
雷子琛挑了挑眉头,“哦?我的视线很灼热吗?我以为我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呢……”
安然被他那语气逗笑了,“四哥,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雷子琛深吸一口气,似乎也因为喝得太多有些不舒服。
“不想和那么多的,但是鹰非要让我陪他喝,怎么了?是不是酒气太大熏得你难受?我刚刚还特意在浴室多洗了一会儿呢。”
安然的眼中有清淡的笑意,看着雷子琛微微蹙眉,用手揉着自己太阳穴的模样,她眼中忽地有几分黯淡。
雷子琛素来是个会说谎的人,这一点,安然早就知道,在两个人还没有确立关系之前,每一次雷子琛冲着她说谎,安然从未识破过。
这是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了,感情越来越好,安然渐渐就忘了,雷子琛是个这么会撒谎的男人,她也忘了,雷子琛本身是什么样的人,安然眼中看见的,只是她想看见的雷子琛罢了,亦或是说,是雷子琛想要让她看见了自己。
刚才收到那条彩信的时候,安然心里还并没有多怀疑雷子琛,甚至没有拿章沐白和雷子琛一起吃晚饭的事情当一回事,可是当雷子琛回家,带着满身的酒气,洗完澡出来,对着自己撒谎的时候,安然终于有了几分气愤的心情。
许多时候,女人生气的并不是男人做的那件事本身,而是男人做完那件事情之后对自己的态度。
安然可以接受雷子琛曾经和章沐白有过一段过去,也能够接受如今雷子琛和章沐白一起吃晚饭的事实,却无法接受来自纯欺骗自己。
他以为说出鹰的名字来,安然就会相信他了吗?还是说,雷子琛是觉得,安然有点害怕那个面上带着一条刀疤的鹰呢?
那种从心底里涌起来的气愤,安然想要藏都藏不住,窝在雷子琛怀里的身体渐渐变得有些僵硬。
如此明显的变化,雷子琛自然是有所察觉。
“你怎么了?安然,是不是我身上的酒气真的让你太不舒服了,要不,我去楼下煮杯醒酒茶,或者说,今天晚上我在沙上睡?”
安然很想问他一句,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和章沐白吃饭吃的比较愉快,所以才去喝酒,是不是因为想起了曾经和章沐白之间的种种,所以才要去睡沙?
可是这番话要是问了出来,两个人之间未免都有些难堪,而且把章沐白的事情摆到了明面上,那她和雷子琛两个人的关系,势必会受到影响。
安然犹豫了半晌,脖子上的筋脉都变得渐渐清晰起来,但是半晌之后,她的情绪又渐渐平息了下去,她最终还是决定,将所有的事情埋在自己的心底。
“嗯,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吧,现在身体比较敏感,闻着你身上的酒气,觉得有些熏人,要不你去沙上将就一晚上吧,四哥。”
安然微微蹙着眉头,模样好像真的是不太舒服,来自陈自然也没有再说什么,为了自己的媳妇和孩子,睡一晚上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于是雷子琛很快拿着一个枕头去了那边的沙上,安然关了屋里的灯,卧室很快黑了下来,阳台上的纱帘拉着,隐隐有些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成了卧室里唯一的光亮。
黑暗让一切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安然听见雷子琛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