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宫中,不苟言笑的女皇,眼神桀骜的莫月琪,温润安静的木林臣,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言不。
看着坐在床边,一脸淡定的女儿,莫天瑶的心思微动,很想上去抱抱她。
虽然这些年都有让人暗地保护她,也有让人把她每一年的长相绘制成画寄回来,但总觉得她比画上的要美许多。
当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最主要的是那种充实感让她无法撇开眼睛。
只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坐在她身边,脸色苍白的木林臣,她的眉头一点点紧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当年是月琪做了那种过分的事情,然后林臣因为断了念想退了婚约,这两个人怎么又走到了一起。
一看到这样的木林臣,女皇心里多少都有些惭愧,当年的事情她难辞其咎,如果没有乱牵红线,又怎么会害了如此优秀的男子。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到达了和冥月相同的高度。
“母皇过来有什么事吗?”
莫月琪皮笑肉不笑着挡住莫天瑶看木林臣的视线,后者连忙阻止“二公主不要任性,女皇请原谅草民的无礼,实在是无力下去给您行礼。”
“无妨,爱卿这些年受委屈了。”
……嘴角微微颤动,木林臣的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他也是曾经一心向上,想要走上其他人遥不可及位置的有志臣子,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而最愚蠢的莫过于自己居然还没有悔改的心思。
“女皇陛下此言叫草民惶恐不安,草民已经辞官好几年,怎当的上“爱卿”一词。”
“朕说过,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回来,林臣是你冥顽不灵了,既然在某些方面失去了,就应该想着在其他方面有所得到才对。现在这样是你想要的吗?”
是吗?
被困居在这一方天地,纵然是自己提出要辅佐莫月琪的,但时值今时今日,初衷与现状的差距,木林臣又如何能够不知道。
更何况,刚才还用身体感知了呢。
“女皇陛下所言极是,草民会考虑的,还请女皇未来可以给草民一个机会。”
“这是自然。”
只是未来给你机会的人可能不是我,莫天瑶想着目光触及到莫月琪脸上,却有些愣住了,她这是什么表情?
好像很不高兴甚至还有点嫉妒的样子?
莫月琪的确在嫉妒,嫉妒自己的娘亲都可以和木林臣毫无芥蒂的谈话,而且木林臣说话的语气还很恭敬温和。
结果到了自己这边,他连开口都变得如此稀少,真的那么讨厌自己吗?
莫月琪想着,手一点点握紧,手指甲深陷入手中,却浑然不觉,她知道她是罪魁祸,不能奢求太多。
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去多靠近木林臣一点,多得到一点,虽然一开始她不清楚自己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但现在知道了,不仅仅是这个人的原谅还有这个人的身体和那颗心,即便是千疮百孔的心,她也想要把它一点点修复。
用时间也用自己的那颗心。
“月琪,你应该知道我来的意思才是。”
经过刚才的观察,女皇也大概知道这个女儿在想什么,只是她没有干涉的余地,感情事是这世间最难处理的。
“我明白,想让我站在你那边,和你一起对付三妹,你放心这一次我会支持你的。谁让那个蠢货居然敢给我下毒还派人过来,监视我。”
“二公主……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女皇她也是身不由己。”
“没事。”
打断了木林臣的话,莫天瑶也不想卖惨,更何况母女相残,手足相残,其实某种程度上都是相同的痛苦。
而且,她有这么说话的资本,谁让自己欠她那么多呢?
“你明白就好,但不仅仅如此,我希望你可以继承女皇之位,为国为民带来福泽。”
“……我没兴趣。”
神色微微一变,莫月琪也算拒绝的直接了:“女皇之位什么的,不过是肮脏还有痛苦的交集,坐上那个位置我就不是我了,也无法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了。”
莫月琪说着,目光定格在身边的男人身上,他的眉眼如画,他的温柔体贴,曾经都是为她而来,可现在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明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一定要追回失去的,如果当了女皇,那般束手束脚又怎么可能会成功。
而且他也不会开心和其他男人共享恩宠吧?
“你说的没错,”唯独在这一点上,莫天瑶没有反驳的意思,因为母女两个人关系到今时今日,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自己是女皇,没有选择的余地所致:“只是,你既然如此憎恨这样的皇权,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改变呢?难道你还想要让你父亲的事情重蹈覆辙吗?”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