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伸出手猛地将温德仁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弹开:“你说本官杀害你的夫人,可有证据?”
“证据?这还需要证据嘛,堂下的父老乡亲难道就不是证据吗?草民之妻纵然犯下滔天大罪,大人为何不按照律例办事,而是滥用职权杀了草民的妻子,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啊!”
温德仁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在场众人见他如此对宋慈指指点点,宋慈不屑一笑:“赣州玉神,难道只有胡闹的本事吗?”
温德仁面色骤然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慈并未回答,而是信步走到了贾秋玲尸体所在之处:“贾小姐之死分明是有人投毒恶意嫁祸给本官,难道这一点您都看不出来。”
“嫁祸?那为何投毒之人不嫁祸他人,反而盯上了提刑大人?”温德仁问道。
“很简单,本官打扰了他的清闲,他觉得本官碍事,想用你这赣州玉神收拢的民心将本官扳倒。但用这小小的办法就想对付我,那未免有些太小看宋慈了!”
宋慈二话不说,掀起官服席地而坐在了贾秋玲的尸体面前,他看向身旁的温德仁道:“温老板,您今日要来找夫人对峙,那本官便让你了了这个心愿,阿实。”
“属下在!”阿实按住刀鞘立马回答。
“去,将本官房间之中的黑箱拿来,本官今日要当众验尸。”宋慈吩咐道。
“是!”阿实点头急忙去办,人群中出阵阵嘈杂之音。
他们早就听闻这宋慈乃是仵作世家出身,有着一套秘而不宣的验尸手段,不成想今日竟然有幸得见他亲自验尸。
此刻温德仁跪坐在堂下,攥紧的拳头已经微微有些出汗。宋慈究竟有多大本领他并不知晓,若是真的能让贾秋玲与自己当堂对峙的话,那岂不就糟了?
温德仁无比惶恐,但还是带着一丝侥幸,这宋慈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难道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吗?他自己虽然也有什么传说中的验玉十法,但那终究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他不信眼前的宋慈真的能够让已经死去的贾秋玲开口说话。
很快阿实便将一个漆黑的箱子拿了上来,递给了宋慈,温德仁瞄了一眼,那箱子之中放的不过是一些香烛,红纸,毛笔等寻常之物,他倒是想看看宋慈要如何用这些东西让死人与他对峙。
宋慈也不慌忙,他拿起了一片红纸粘在了贾秋玲的额头之处,然后又掏出了手绢不知道蘸了什么东西,在贾秋玲的口鼻之处擦拭了三次,直到那手绢上都是一些黑色的污垢之后,才将手绢扔在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大碗中。
之后他取出毛笔蘸了碗中的水,在贾秋玲额头上的红纸上似乎是在写着一些什么东西,等那水渍干的差不多了之后,宋慈取出了香烛贾秋玲的头顶点燃。
那香烛燃的很快,一滴香油落在了贾秋玲的额头上,只见贾秋玲的身体猛地一颤,温德仁的心也瞬间悬在了嗓子眼,该不会真的……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尸体腾地一下便坐了起来,温德仁急忙大喊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贾秋玲:“你不要过来!”